潘望秋百无聊赖地温习着刚刚看到的关于这条他们要进行采访的新闻的背景信息——
受害人是一对夫妇,他们本是到境外谋生的,却双双殒命于境外,案发距今已有72小时,杀人凶手却仍逍遥法外。
这样的跨国案件本来轮不到潘望秋所属的新闻部门进行采访的,正常情况该由省台或是本台的法治类栏目进行报道,潘望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案子怎么会被放到侧重民生的晚间新闻中。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个穿着深灰色T恤的男人,潘望秋一眼就认出那是在他上班第一天让他让出电脑的男人。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和这个男人共事,于是他暗自祈祷,这个人可千万别是夏勇。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个人朝正在抽烟的摄像打了个招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潘望秋想起他生日时允诺的给彼此一个机会,上车前给卫恕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和不喜欢的同事一起出采访。
卫恕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不生气。
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
受害人在家乡的居所是一个小复式,装修很普通,但胜在明亮整洁。
此刻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区县电视台的人比潘望秋他们到得早,除此之外乡镇也来了人。
见潘望秋一行人到来,有人起身为夏勇让了座,夏勇假模假样地推辞了几下就顺势落座了。
一阵寒暄后,乡镇派来的人先开了口:“他们是借钱买的房子,但是现在家里就剩老人和孩子,这些外债还得还,所以就想让你们做一条新闻,给他们筹集一点善款。”
夏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乡镇的工作人员转向男性死者的母亲:“你们有什么困难跟我们电视台的同志说,他们一定会帮你们解决的。”
死者的母亲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她神情憔悴、眼睛通红,因为长时间的哭泣,眼周也显得肿胀不堪。
她点点头,向夏勇一行人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
得到主人的应允,摄像架着摄像机在房屋各处采景,客厅一片喧闹,除了死者的父母神情悲伤,这里根本看不出是受害者的家庭。
摄像拍完,夏勇取出设备,让潘望秋举着话筒。
他示意老人避开人群,到餐厅开始了早上的采访。
他问:“怎么没有看到孩子,去上课了吗?”
死者的母亲答:“大的去上课了,小的今天放假,我让他姑姑带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