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棠迅速进入了状态,当即找了盆干净的水洗过了手,然后分开婆子们挤了进去,“让让,快让开,大夫来了。
...先都给我让开。”
围住产妇正安抚的婆子们,本还警惕不已,待听闻是大夫来了,忙都起身让开了位置。
林晓棠凑过去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妇人的肚子大的惊人,双胎的可能性很大,看着状况也不好,只怕今日是必要生产的。
她抓过那产妇的手腕一探,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不光是着了道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临时发作,而且产妇的胎位也不正。
若不能及时调整过来,绝对是母子俱亡的下场。
“你们都散开些,别挡着光。”
林晓棠吩咐道,见众人都依言退开,立刻从怀中取出针囊来,放在顺手的地方,然后拔出了银针,一根根扎在了正痛呼的产妇身上。
丫鬟们惊呼了一声,相互对视了一眼,到底不敢上来打扰,只眼睁睁看着她将产妇扎成了刺猬。
扎完针后,那产妇明显安静了下来,不再拼命的鬼哭狼嚎了。
林晓棠也顾不得擦汗,只一边抓着产妇的手腕细细感知,一边配合着某种特殊的手法进行推拿。
半响,那产妇忽又痛呼了起来,明显是又发作了。
林晓棠忙将银针一一都拔下,又按了按她的肚子,然后松了口气,只道:“好了,胎位已经正了。
让稳婆进来接生吧。”
说毕,就要向外间退去。
果然是大户人家,稳婆都连着请了三个,正依次从林晓棠身边经过时,却忽被她给叫住了,“且慢。
你们三个先别过去。”
一位装扮颇体面的婆子,似乎是那产妇的心腹人,闻言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顿时显出了几分怒色来,忙过来问道:“这位大夫,可是稳婆有问题?”
林晓棠微微点头,凑过去将三人挨个嗅了一遍,然后指着中间那一位道:“这个人,检查下她身上熏得什么。”
被指到的稳婆浑身一颤,立刻便开始大叫冤枉。
那心腹婆子却不肯听她辩解,只命人直接拉了出去,先关在柴房中,只等女主人顺利生产后,再行处置不迟。
因着有稳婆这个插曲,林晓棠也不敢再离开了,只守在产房中,对于每一件送进来的东西,都认真的检查上一遍,以防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这家人反将黑锅扣到她的头上来。
这么谨慎着是对的,其后,她又检查出一碗加了料的参汤来。
’
那产妇九死一生,在鬼门关上晃悠了一圈后,终于生下了两个孩子,还都是男孩儿。
一时间,室内一片喜气洋洋,就连她这个做大夫的,也被人连着恭维了好几遍。
大家都忙着为产妇做收拾,林晓棠便被引到会客室中略作等待,趁着闲暇,她拉了个仆妇来问了问,才知道今儿来的居然是本城的首富---施南恩家。
林晓棠初来本地时,在茶肆中也曾听过些闲话,这施家在府城内,那可是鼎鼎大名的。
施家本是富商,自祖辈发家,迄今已是第三代了。
他们家历代的家主做起生意来都极精明,于男女情&&&&&事上却十分糊涂,每一代的家主都爱蓄奴养婢,后院姬妾一大群,庶出儿女无数。
好在其家主择妻时,也偏爱择高门女,一时间倒还压制的住。
就好比这代的家主,娶妻临县王氏,那也是行商的大族,并不比施家势弱上多少。
可是就林晓棠今日所见,那王氏的日子未必就能有多好过。
尤其据听说,这王氏自进门来,连生三女,无奈之下,只得任由丈夫纳妾氏进门,至今已纳有六房,也各自都有生育,其中年纪最大的庶子,今年已有十二三岁。
只是将至暮年,不想这王氏竟又老蚌怀珠。
嫡子一旦降生,家业还能有庶子们什么事?是以整个后院都联合了起来,共同要算计王氏这位当家主母,最好是能一尸两命,再不济也要弄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