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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卫子夫（第3页）

齐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可平常端庄贤淑的皇后此刻邪魅狠绝。

萦绕在鼻翼间淡雅幽远的花香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楚墨微皱下眉头，对齐术道:“把尸体处理了。”

齐术领命而去。

楚墨沐浴过后，换了身轻便的骑装，纵马直奔上林苑的甘泉宫，不眠不休直接赶往上林苑。

楚墨还未等内侍容禀，便径直闯了进去，富丽堂皇的甘泉宫传来欢声笑语。

钩弋夫人陪王伴驾，冰肌玉骨，绝色倾城，连楚墨也一时惊艳。

楚墨欣欣然走到武帝面前，释放出不亚于武帝一国之君的上位者气势，武帝垂老的面容上闪现复杂的情态，吃惊，疑虑，困惑

许久，武帝才忽然放声大笑，而后摆摆手让钩弋夫人下去。

钩弋夫人长舒了口气，提着裙摆，快步上去抱走了两岁的刘弗陵，福身行礼，匆匆走出了甘泉宫。

望着皇后依稀年青的面容，武帝卧于一方软卧上，下巴的苍白胡须轻轻抖动，肃声道:“皇后有何事”

“苏文构陷太子，已被我诛杀了。”

楚墨的语气淡定，如同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武帝的眼角剧烈地抽搐着，额头暴起根根青筋，张着嘴半天儿，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才抖着声音道:“皇后，你好大胆”

“刘彻，”

楚墨直呼其名，令刘彻惊了一惊。

楚墨义正言辞道“当年巫蛊案废了陈后，于我有大用。

可我仇恨巫蛊，我也不信巫蛊。

陈阿娇不过是希求情的可怜女子，你是一个帝王，英明的帝王啊”

“以前的刘彻雄才大略，行儒家之术，创开辟之举。

启用卫青这样出身低微的骑奴，用人不拘一格，从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为。

你平定匈奴，开创强汉的梦想功绩是多么伟大”

“如今，”

楚墨嗤笑一声，继续道“宠信方士，不治朝政，任用苏文江充这一伙小人。

你要你大半生的声名荣耀毁于你如今的昏庸吗秦始皇寻仙访道，求长生不老药，可不过是徒增笑柄鬼神之说，本就荒谬如今，你是要巫蛊毁了你的太子，你的长安，你的子民，你的盛世”

这一番话可是大逆不道，宫人忙低下头，唯恐被灭了口。

楚墨似笑非笑，盯着茶杯上的古朴的纹路，眸中涌现了讽刺、嘲笑和不屑。

刘彻纵然是一个雄材霸主，可走到生命的尽头，他才发现自己是孤身一人，形单影只，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刘彻愣了许久，张口无言。

最后垂下头颅，重重咳嗽了几声，才传来身边的内官，令人将楚墨押送回宫，并下令将她囚禁在椒房殿，无旨意不得出宫门半步。

楚墨起身，以望穿几千年历史沉浮的目光望了刘彻一眼，转身走出了大殿，背影英姿飒爽。

刘彻望着楚墨离去的身影，竟无言反驳。

皇后虽大逆不道，口出妄言，可这是字字句句，皆显热血铿锵。

他老了，听好听话，臣子无敢惹怒他的。

皇后这话，如清晨钟鼓，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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