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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区别吗?”
白弈尘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缓:“有什么区别,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雁图南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眼底晦暗不明。
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白弈尘猛地跌跪在地。
是蛊?
雁图南缓缓踱步到他身边,漠然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挣扎:“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不过我还是想从头说说。
“鸟儿飞不出囚笼,我也是。
因玩物丧志送进学堂?不过是羁押前朝余孽,怕我掀起什么风浪。
“我娘是被我爹掳去的。
她自小就狠命逼着我,那点野心连藏都不藏着,结果昆山那帮人防我防得更紧。
幸好我沉迷花鸟、衣装。
“白弈尘,还记得在桃花源里发生的事吗?是你亲手打碎了我的梦,把我从自甘堕落里叫醒。”
说到这,雁图南打了个手势,也就是这一瞬间,万蚁噬心的痛苦炸在了白弈尘身上。
雁图南从背后按着他颤抖的左肩,冷笑道:“事后却又送给我花的种子。
怎么,让我看清莫要沉溺于逃避后又来道歉、安慰我吗,还是叫我莫要复仇最好继续逃避下去?你这人怎么前后逻辑不一。
你想我做什么,在仇恨的土壤上栽花吗?
“是一切都可以宽慰、可以原谅、可以忍气吞声,就为了大义、为了未来?我不要未来,我甚至希望同归于尽。
但我得忍,还要复兴一个曾经支离破碎的梦,一整个朝代,无数人的梦。”
他接着说:“啊,对了。
你就是这样的人,连发生在眼前的欺凌,你也可以用一个强作圆满的‘大团圆’糊弄回去,假装达成了皆大欢喜,你看谁心里满意?
“我的大团圆不是放下灭国的仇恨,也不是和欺辱我的人和解,而是他们就此烟消云散。”
雁图南的眼底逐渐被仇恨所占据,手上也不自觉用力,紧紧拧着白弈尘左肩的骨头,拧得划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不过由于全身上下更剧烈的痛苦,肩上的完全被盖过,可以忽略不计。
白弈尘根本没力气说出话来。
雁图南这一连串的话好像压抑了许久、酝酿了多年,也根本没留下插话的空间:“你的自以为是结下了多少杀生之孽。
血染的和平如此荒诞和不堪推敲,因之幸免的人不会感激于你,他们觉得不过是权力更迭,本该如此。
因之遭受苦难的人则会痛恨于你。
“宣国人想,废了那么大人力物力一统天下,这天下居然不是我们囊中的,还要有什么‘仙盟’;仙盟宗派确实希望联合,但他们希望的是他们自己一家独大、吞并其他;而身为平民,和平当然求之不得,可还得加个前提,‘只要别是建在我的尸骨上’;还田于民、清正法度、精简赋税,这又让多少人恨你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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