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羡寒顺着血迹在地面延伸的方向抬起头。
果不其然,视线尽头是熟悉的身影。
“不要...靠近,快离开......”
白弈尘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形,隐约能够辨认出那是叶羡寒,但他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状态,传送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叶羡寒竟然倔强到跟随他来此,难道是不要命了吗?
叶羡寒这回不同以往,没有再乖乖地听话,反而上前一步,心疼地看着对方:“前辈...”
“你还想做什么?”
白弈尘压下千刀万剐的痛苦意识模糊地开口,不由带上点无可奈何的怒气。
“和我走吧,”
叶羡寒紧咬下唇,伸手触碰他的衣角,这一幕似曾相识,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会保住你的。”
“不必了。”
白弈尘鼻尖涌上酸涩,眼眶微红,分不清是欣慰、感动更多一分,还是诀别的苦涩多一分。
叶羡寒眼中的委屈突然被令人看不透的晦暗所覆盖,原本紧握而微微泛白的指节也松开,声音好似丝毫不带感情,却叫人心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墨盟下的毒,没有定期服用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你想自己一个人一了百了是吗?”
白弈尘再也支撑不下去,背靠着树干渐渐滑落坐下,他根本没心思注意叶羡寒的心情变化,只是凭着潜意识回应:“我早就该死了。”
在白弈尘设下的所有局中,唯独不曾算进他自己,他是自己最早落下的一颗弃子,最先放弃的人。
自从记忆被唤醒,他就不曾觉得自己清白过。
他和从前一样,太过明白自己所掌控的局势落在每个人身上意味着什么。
和从前一样,他只想结束一切,然后,结束自己。
如今他已经魔化了,这是无可挽回的事实。
他比谁都担心自己的心性逐渐异化,做出无可挽回的行为。
他毕竟...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在失控极端之时是什么模样。
这句话却好像触到了不开碰触的炸药开关,叶羡寒怒喝道:“你闭嘴!”
句末因为失控而失声,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语带哽咽:“为什么你总要离开我呢?为什么你总要自作主张?
“小时候是这样,明明说好要陪着我,却又一声不吭地离开,把我一个人抛在于家......那时候我的亲人不在了,你在我眼里就是唯一的亲人,你难道不明白吗!”
白弈尘低着头,苦涩一笑,仅有的意识里他依然在想着如何能让叶羡寒放下一个注定没有结局的人:“那又如何呢?我只是曾经短暂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不必为此牵挂,更不至于搭上自己。”
“那我呢?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我在你心中,也是这样不值一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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