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藏到这来了,他们还真是会选地方。”
他冷嗤一声淡淡嘲笑,一壁盯着那处,一壁轻捏着茶盏,悠然自得地喝着又苦又涩的白茶。
“奴才也是前两日找到了这些人,待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后,立刻派人将他们秘密监视了起来。”
蓝枫将一张泛黄微皱的鳞纸递到谢浔手边,“这些人佯装成在外欠了赌债,来京城避债的赌徒,整日与一伙挑夫混在一起。
白日里替几个大酒楼拉泔水,晚上给几家京官做夜香郎。
除此以外他们什么也不做,也不和任何人接触,似乎在等待同伙的联络。”
谢浔不置可否,打开鳞纸看了一眼,道:“除了信上的这几个人,还有哪些人与他们沆瀣一气?”
“这……奴才也不清楚。”
蓝枫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奴才未敢详细调查。
若非奴才意外发现信上的这几位大人和城隍庙内的流民暗通款曲,当真是发现不了这些逆党。”
“这些人都是留在京城内打探消息的探子。”
谢浔合上鳞纸,“剩下的人呢?”
“剩下的人分散在城内城外各处,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行动前,必于京城内汇合。”
蓝枫道。
谢浔点了下头,转眸看向窗外。
天气晴朗,几个乞丐模样的人正瘫在坑坑洼洼的石阶上晒太阳,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打结,一瘸一拐的黑脸大汉抱着两个干饼走了过来,随便往地上一倒,拿起干饼便啃。
他泰然自若,自然而然,甚至乐在其中。
无论他之前是何身份,为谁效力,此时此刻,他都像极了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真是一帮忠心耿耿的好奴才,不枉李沛衍苦心栽培了他们一番。”
谢浔长指捏起茶盏,“他们见过李庆舒了吗?”
“见过了。
远远看了一眼,清清楚楚的。”
蓝枫道,“主子的计划天衣无缝,只待瓮中捉鳖即可。”
“那就给他们多准备些惊喜……”
谢浔凛凛一笑,“别让他们白跑一趟。”
“是。”
蓝枫颔首应下,稍稍停顿了片刻后僵硬地压低了声音,“主子,奴才还有一件事情要回禀。”
谢浔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黑脸大汉,听到蓝枫的话,回过头来问:“什么事?”
蓝枫的表情严肃下来:“主子。
奴才已经派人细细调查过了,雍州境内,并无裴姨娘的家人亲友。”
谢浔在听到雍州境内四个字时便微微皱了眉,待蓝枫把话说完,双眉之间不由皱出了两道深深的纹路:“查清了?”
“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