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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伤到她。
祖母和爹娘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
若他露出哪怕一丝半点心仪春纤的兆头,祖母和爹娘以前有多喜欢春纤,以后就会有多厌恶她。
若是他再敢做些什么,祖母和爹娘一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那就是不爱她,而是恩将仇报了。
她独身一个,本就存世艰难。
无人帮衬倒罢了,若是有人过多阻挠,日子岂不更难。
而且,她还是个姑娘家。
若是想要断了自己的念头,家里怕是会动些手段叫她身不由已。
而她呢,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面上恭敬圆滑,可满身傲气藏在骨子里,浑身都是刺。
这样的人,如何会与人为妾。
他...林茗时常扪心自问,纳春纤为妾,他配吗?
所以他将那份心思深深埋藏,不肯叫任何人看出来。
他想,他朝跃龙门,总还能护她一护。
可没想到,时不待人,她就那样一次次的被人伤害,甚到是被人谋了性命。
既然她都不在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只觉喉中腥甜,不以为意的咽下去,然后看着一脸关切的祖母和爹娘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要娶她。
“娶,娶谁?”
林之孝家的看着自家儿子的衣袍上沾了泥土和已经干涸的鲜血,吓得脸色都变了,声音微微颤颤的,生怕吓到自家儿子。
“春纤,乐家的乐春纤,我的...春纤。”
神情恍惚了一下,林茗又郑重的对他的祖母和爹娘说道,“我要娶她为妻,小心的将她藏起来,再了不叫任何人伤害她了。”
听到这话,别说林之孝家的,就是林嬷嬷和林之孝都吓了一跳,然后再看林茗,想要训斥的话对上那双同时带着死寂和疯狂的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呢。
那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嘛。
不过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那姑娘。
不等几人想明白呢,林茗就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退去,只这一下子,一屋子的人吓坏了,瞬间便都乱了起来。
想办法请了太医来,手搭在脉上的对众人说,这是悲伤过渡,积了瘀血,郁结于胸了。
先开几幅药吃着吧,治病不治命,能不能好,就得看他自己了。
林家这一家人也不是没脑子的,好好的出去看灯,一天一夜不归不说,一回来还来了这么一句,便知道一定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
于是连忙派人去打听。
旁的还不清楚,只知道十五这日西市的花灯集市上闹出了人命。
杀人的是位年轻貌美的道姑,而遇刺的那位好像还是位大家小姐。
不等郎中来,当场就没了性命。
听说那血流的一大片,人家用了好几桶水才将那块地方都刷干净。
没办法呀,这么冷的天,那水一泼到地上转眼就结了冰渣子,那收拾起来可不就费些力气嘛。
尤其是当晚还有个不声不响的疯子,竟然疯了一般的跪在地上,想要将那些血用衣袍下摆包着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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