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精血,气息汇聚于心脏,若重创,则身殒道消,兰裳并非凡人,本无心脏,周身灵息流转于元神,若想取她性命,必先毁其元神。
且不说凡人不知神族元神在何处,就算知晓,以灼烈那对神族来说平平无奇的修为,想伤她元神所化的天钧先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王上,您在里面吗?”
大殿外传来悦耳的声音,打破殿中的沉默。
弥泱轻挥衣袖,殿门打开,银铃碰撞的脆响伴随着小姑娘轻快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台阶前走来,“父亲,您怎么在上面?”
看清一袭素衣站在王座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后,姝妤满脑子疑问,在她心里眼里,父亲一直都恭敬地站在台阶下,从不会逾越半步。
小姑娘走上台阶,看到巧夺天工的玉佩,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一片雪白出神,“王上,这枚玉佩,我见过。”
姝妤盯了半晌,凑到弥泱跟前,悄悄说道。
“姝儿,不得胡说。”
弥泱还未开口,姬恒已紧紧拽住小姑娘,低声训斥。
“你在哪儿见过?”
面对姬恒揣揣不安的眼神,弥泱并未责备小姑娘,这个身上隐藏着一堆谜团的天钧公主,或许能给她意想不到的回答。
见王态度和缓,姬恒紧绷的神经松开,转而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这次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我在梦里见过。”
小姑娘眨着眼睛,认真地说着,那神态让人分不清她到底在说笑话,还是真话,“我真的在梦里见过。”
怕身边的王和父亲不相信,她再一次重复着,坚定的眼神让人产生一种感觉,相信这就是真的。
弥泱沉默着,摆摆手,让姬恒带着姝妤先回去,独自一人坐在王座上,反复思量着小姑娘刚才那句简单的话,旁人听来,只会把那当作一句呓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妄言见过伟大的先王留下的遗物。
但她深知这位凡人公主的脾性,小事上或许会耍些小脾气,来引起自己注意,或为了得到某件东西,编织一个谎言,刚才,透过那清澈的眼神,她没有理由怀疑小姑娘在说假话,消失了三千年的本属于天钧先王的东西,却出现在一个北荒弃儿的梦里,这二者之间,又有着什么联系。
揉着有些闷疼的额角,弥泱放眼向窗外望去,东方的大地,被太阳镀上一层金光。
古朴的木桌前,垠渊正凝神盯着悬在奎山手掌下方的玉瓶,受人所托,岂能怠慢,脚不沾地踏入少阳,他径直来到震泽畔,将准备到鞠山下炼制丹药的巫神死死拦在仙邸内。
这样的姿势,奎山已维持半个时辰,挂着几缕胡须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垠渊的心头就越来越紧,泽内听弥泱所说,已知这泽水中的禁制非同一般,现在这位在大地上生活了三万年的神祇,探查许久竟还未得出结果。
“这水中可有何物?”
玉瓶刚稳当地落在桌上,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奎山杵着下巴,凝神沉思,瓶内泽水里所蕴含的东西,他已探得,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太过诡异。”
寻思良久,从他口中蹦出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四个字。
“坎泽灵息丰饶,更有冰夷守护,怎能用诡异一说。”
垠渊对这样的回答颇为不满,自从与弥泱同行以来,他们一路所见的诡异之象,都是怨灵妖族作祟导致,以至于现在,他断不愿把人族的东西与这个词扯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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