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同种花人说过,原先的花田不再适合种花,最好再觅一片新地。
种花人听是听了,但只听了一半,又重新定了一片地方种花,但原先种花的地方还是留了一半继续种。
“沈坊主,也不是我不信你的话。”
种花人说起时,很是纠结,“可我们祖祖辈辈都再这里种花,我要是忽然改了地方……唉,总是心里不安。”
其实就是怕她怪罪。
但沈如晚又有什么好责怪的?
在凡人世界生活这些年,她早以习惯凡人诸事求稳、畏惧改变的习惯。
还是那句话,倘若她还是十来岁的年纪,当然会意颇不屑,认定凡人们都冥顽不灵,可她见过看过,知道一切畏惧改变,都是因为如今看似寻常的生活,都已是竭尽全力。
“你们有你们的顾虑。”
她语气平淡。
该说的她已说了,这事和她的关系已经翻篇。
她现在想要的,仅仅只是一截朱颜花的花枝罢了。
走廊外有脚步声匆匆,刻意放轻了,但对她来说并没有区别。
那人在到她院门外时放慢了脚步,过了片刻才走到门口。
“沈坊主,我听人说你又来岛上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鸦道长唇边带着矜持的笑容,一团和气地朝她打招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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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枕函敲破漏声残(八)
沈如晚拈着花枝,抬头看他一眼。
这人消息倒是挺灵通。
她对鸦道长印象一般。
“有事?”
她语气冷淡,没什么和他你好我好客套寒暄的意思。
这态度横冲直撞的,鸦道长来之前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真正见了面又发现这准备还是不够足。
沈如晚倒也不是有多凶,她说起话来都是很平淡的,但别人见了她就是莫名气弱。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拜会拜会,之前太忙,没什么机会和道友接触。”
鸦道长神色不变,很客气,“这几日龙王庙就要正式落成,我也算是卸下一半的重担,想起前些日子道友带我布下的阵法,感觉甚是精妙,故而前来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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