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一起游历多年,应当很合得来才对,除非是很严重的分歧,否则怎么会轻易闹到一拍两散、反目成仇?
奚访梧微妙地停顿了一会儿。
“怎么?”
曲不询问他,“不方便说?”
看起来像是很严重的分歧。
奚访梧闭了闭眼。
“我们当时在讨论修士修行,究竟是‘人定胜天、逆天而行’还是‘道法自然、顺天而为’。”
他干巴巴地说,“我说是前者,她认定是后者,谁也说服不了谁。
后来就在那片温柔肠断草之中,我们又一次为这个争吵,负气分开了。”
曲不询和沈如晚都听愣了。
逆天而行、顺天知命,这是修仙界最常见的论题,只要是正式踏入门槛的修士,多多少少都要思辨过这个论题,寻常讲师也爱用这个论题启蒙。
不过,常见不代表这个问题就很简单,越是泛泛的问题便越是难以捉摸。
普通修士把这类问题当作是无意义的老生常谈,而有望结成金丹的修士却明白不深想是无法定道基、结金丹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和答案,因此此题无解。
正因为曲不询和沈如晚都是结成了金丹的修士,至少都深深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才一起愣住。
“你和杭意秋不都是丹成修士吗?”
沈如晚拧着眉头不解。
一个没有唯一标准的问题,怎么会闹到分道扬镳的地步?
奚访梧绷着脸。
“她对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不知是什么滋味地木着脸说,“那时我也在气头上,我说,既然如此,那就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
曲不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沈如晚脸上瞟。
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听着听着,莫名觉得……这是两个沈如晚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啊?
沈如晚立刻横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曲不询摸摸鼻子。
奚访梧没管他们的眉眼官司。
“杭意秋最爱天南地北地跑,当时我们闹掰了,她直接就走了,天大地大,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
他垂着头,神色沉郁,“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我再也不会上赌桌了,后来找不着她,我就干脆在碎琼里开了赌坊。”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有点苦,“她知道后,果然找人来砸场子,恨我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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