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抬手点了她一下,眉眼淡淡,“把你的车弄走,记得不要惊扰到邻居。”
楚瑶光抿了抿唇,很快点头,态度恭敬,“是。”
她回身朝松伯梅姨叮嘱了两句,这才走进来,在桌边端端正正坐下,姿态温顺,“给前辈添麻烦了。”
沈如晚没什么情绪地挥手,一人倒了一杯白水,“说吧,曲不询叫你们来找我是做什么?”
陈献接过茶杯,脱口而出,“是因为七夜白!”
楚瑶光在边上听他一开口就把七夜白的名字说了出来,不由心里一急。
他们都是在查七夜白的事,因此结伴。
半路上遇见来历神秘的曲不询,又遇上了追杀,这才分头来临邬城汇合。
虽然这个沈坊主是曲不询的朋友,他们却不知道她的底细,怎么能直接把七夜白说出来呢?
“沈前辈。”
楚瑶光神色一肃,“其实我是奉蜀岭楚氏之命,暗中调查七夜白之事,偶遇曲不询前辈。
事关重大,请您万万慎重。”
沈如晚扬了扬眉毛。
蜀岭楚家,这是神州赫赫有名的世家,扎根于仙凡之间,上能延揽丹成修士,下能和凡人共生,可谓巨富豪门,沈家最鼎盛时也比之差了一等。
楚瑶光之前不提,是因为看不清沈如晚底细,现在又提起,则是因为陈献直接把七夜白说了出来,要用楚家的名气镇她一下,日后勿要把他们七夜白的事直接说出去。
可沈如晚又何曾在乎什么巨富豪门?
“蜀岭楚氏,我有印象。”
她轻轻笑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楚瑶光,“楚老前辈可还康健?腰还如从前那般时不时疼吗?”
楚瑶光一怔,神色微变。
蜀岭楚氏的老祖是她祖母,从前受过腰伤,因此时不时便要腰疼,严重时甚至直不起身,这事外人很少知道。
她惊疑不定地望向沈如晚,“祖母身体还算康健,多劳费心。”
沈如晚轻嗤一声。
“从前遇上麻烦,一堆人里,就数楚老前辈跑得最快,总说自己腰疼要退场,什么麻烦都能避开。”
她颇有些怀念地笑了,“楚老前辈是通透人。”
从前沈如晚执碎婴剑、奉掌教令惩处奸恶,对象无不是势力显赫、朋党为奸,只有她能,也只有她敢动手。
有时在动手时会见到蜀岭楚氏的老祖,后者应当对圈子里的事隐约有数,看见沈如晚一来,立刻就以“腰又疼了”
为理由先一步告辞。
照面次数多了,沈如晚都记住这人了。
楚氏家大业大,但还算干净,家风也正,给沈如晚印象很深。
楚瑶光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如晚,饶是她再稳重聪慧,也不由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是?”
沈如晚别有趣味地欣赏楚瑶光的表情,虽然多年退隐清心寡欲,但偶尔逗一逗小姑娘也很有意思。
“你来我家,竟然没打听一下我的名字吗?”
她笑了一下,“我姓沈,沈如晚。”
楚瑶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碎婴剑沈如晚?”
沈如晚支着脸看着。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年轻修士知道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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