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也没有,谁也不会为她而来。
沈如晚攥着莲灯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
只有死在你手里的、被你朝思暮想的魂灵,才会在碎琼里众星捧月的那一天归来。
她想起方才闭上眼默念魂兮归来时,最后闪过的、曲不询的面容。
是因为,她现在有新的在意的人,所以曾经朝思暮想的人也被淡忘推远了吗?
可七姐呢?为什么七姐也没来?
她也不再在意七姐了吗?
有那么多次,她期盼着能把过去的一切都淡忘和放下,可当真的有一天意识到过去已经过去,她又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也许是因为,她确然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漫长又痛苦的回忆。
“姐姐,你等的人没来吗?”
驹娘黑亮的眼瞳望着她,看着她递还的莲灯,犹豫着没有伸手,“你是不是要走啦?你没有带灯,我的莲灯送给你用吧?”
沈如晚忡怔地看了驹娘一会儿,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空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摇了摇头,又向前递了递手中的莲灯,“还给你吧,我不需要。”
驹娘在后面又轻轻叫了她一声,但沈如晚走得很急,头也不回。
奔奔忙忙,东奔西顾,何处是安乡?
“沈如晚——”
身后有人喊她。
她走了几步才回头。
曲不询提着一盏莲灯从后面快步向她走来,碎琼里昏昏惨惨,只有一点月光照在他身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雪。
最明亮的,是他手里暖橘色的莲灯,融融的,朦胧照开晦暗。
她又想起屋檐下那个无言的拥抱,还有他晦暗专注的深邃眼瞳。
“想什么呢?”
曲不询终于走到她面前,神色如常,还带着点笑意,目光却不错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还没回神?”
沈如晚垂眸。
她没说话,又像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曲不询凝视着她。
“刚才你突然就冲出去,把两个小朋友吓了一跳。”
他语气舒缓,像是玩笑闲谈,不经意般伸手,不轻不重地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的手拢在五指间,牢牢握在掌心,“都以为你忽然有事,急急地要来帮你,我还笑话他们,沈前辈要真是有事还用得着你们来帮?别来送人头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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