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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析忽而笑了起来,随着他沙哑的声音落下的还有嘴角的一股股鲜血,吐出几口雪,喉间的阻塞少了,他勉强能说出话来,低哑道:“当初为什么送我去元和山,爷爷不知道吗?母亲去世,父亲出家,阿姊……我待在平都,日日看着这些人就恶心,光是在这待着,我就活不下去,要不是看我没有半点活着的念头,又兼我是岑家唯一的嫡长孙,爷爷会那么容易地听信父亲的话,将我送去元和山吗?”
“你瞧不起的旁门左道,看不上的修仙妄言,却是实实在在救回我一命的地方。”
方才岑慎不管怎么说,岑析的眼中都未曾有现在这般愤怒而坚定的神情:“您大可以否认我的所有,却不能否认我在元和山的日子,那是我唯一觉得自己还是作为一个人活着的在日子。”
“您否认它,就是想要我去死!”
倪书容被岑析握住手都恍若未觉,他呆呆地看着岑析被血渍浸染的侧脸,胸腔微动,而后漫上细密的、绵绵绵不断的疼痛和怜惜来。
可他无法,只能更加坚定地、缓缓地回握住岑析手,企图以此给与他一些力量和温暖。
作者有话说:
拥有复杂家庭关系的可怜岑析呜呜,没事你还有小师弟可以抱抱
第58章唐济案
“岑将军!
殿下叫岑公子进去。”
守在赵珩房门口的人一见赵珩醒了,便急急地赶过来回报,哪知院中闹成这个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叫人抬进去。”
岑慎缓了一口气,吩咐兵士道。
岑析忍着疼被架起来重新放到担架上抬进房中,好在离赵珩房门没几步,他也少吃些苦。
房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赵珩已经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岑析进来,他也未曾撇头,只是出声叫房中的太医给岑析处理伤口。
岑析被打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衣裳黏连血渍并不严重,几个太医联合着处理了他腰背上的伤口,上了药,又唤了丫鬟进来替他换了干净衣裳,趴在软塌上的岑析唇上这才有了些血色,整个人也看着清爽了许多。
赵珩往岑析处瞥了一眼,底下的人懂眼色地将软塌移到赵珩的床前,方便两个人说话,而后都退了出去。
“那个阵法,到底会不会伤着他?”
赵珩声音平平,还带着些许高烧后的哑:“当初你和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可以不去追究,可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要实话。”
岑析过于聪颖,仅仅从那晚听见赵珩喊的“师尊”
二字便开始怀疑裴朔雪的身份,他私下命人去蜀州查探一番,得知裴朔雪十七岁落水之后性情大变,心中疑虑更深,便起了用归元阵来试探裴朔雪身份的法子。
岑析也知道,若裴朔雪真的是赵珩在蜀州的师尊,照赵珩的性子,断不肯用这会伤及性命的阵法来试探裴朔雪。
因此岑析便隐瞒了归元阵的伤害,利用赵珩想要拿捏裴朔雪的心思,只说归元阵能探出裴朔雪的虚实。
赵珩心中也对裴朔雪的身份多有猜测,眼看着他得了状元,就要择选明主了,心中更是焦急,一时便起了昏招,想要用归元阵来暗示裴朔雪自己拿捏了他的短处,让他俯首贴面于自己。
“你对裴朔雪了解几分?”
赵珩见岑析未说话,接着追问道:“或者说你对他的身份有何怀疑?”
“当初我与殿下说要用归元阵的时候,殿下便当知道我对裴朔雪此人起了疑心。”
岑析干脆也不讲究什么君臣之礼了,直接道:“殿下彼时未曾和我戳破,多半也是抱着出了事让我顶罪的想法,此时事发之后再问我这个,是不是晚了些。”
见他刺头的样子,赵珩不怒反笑:“未曾想,挨了一顿打,我见你倒是比之前说些官话时要顺眼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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