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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焱今日没有穿甲,此时专心地埋头拔草,低眉敛目,周身的杀伐之气便去了不少。
裴俦瞧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不久前院子里那句话,眸光微闪。
我是为你来的。
裴俦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这是秦焱的剖白之言,他言外之意,多半是想拉拢裴俦这个左佥都御史。
秦焱将那守备军将领与窦如松审了再审,不久便套出他们背后之人确是赵观文。
从裴俦进入梓中,不,应该是从他初入江城那一日,他所有的动作,都被赵观文尽收眼底。
看一只无力的雏鸟四处蹦跶,给了他救赎灾民的希望,下一秒又将人碾碎到泥尘里。
秦焱第一时间便让秦四带了人前往梓中,本以为那赵观文聪明至此,说不定早就收到消息跑了,不想秦四这趟出乎意料地顺利,很快便将人拿下了布政使司的大狱,只等秦焱亲至押人上京。
墓碑刻好了,裴俦瞧了瞧,俯身想把那碑立起来,奈何力气不够。
工匠们要上前帮忙,被秦焱睨了一眼,皆瑟缩着不敢再上前。
裴俦正奋力与石碑作斗争,忽觉手上一松。
他抬头一瞧,秦焱一手就将那石碑抬离了地,此时手肘搭在碑上,冲裴俦笑得温和。
裴俦:“……”
众人:“……”
“还、还劳烦秦将军将碑移到这边……”
裴俦无言片刻,指了指坟前早已挖好的凹槽。
秦焱两手并用,极为轻松地将那石碑……提了起来,严丝合缝地放进了凹槽中。
四周响起工匠们的抽气声,都在惊叹这年轻公子的好臂力。
裴俦将墓碑四周的土填实了,又奉上瓜果酒水,点了香,跪在都御史坟前磕了三个头。
秦焱本来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谁知裴俦敬完香之后,径直起身下了山坡,他又嘱咐了秦四几句,赶紧跟上了裴俦。
江城之事已毕,四处避祸的流民们大半都回来了,加上之前崔先生已经将江城大坝重建完毕,幸存的江城百姓们在秦焱麾下将士的帮助下,开始重建家园,收拾田地。
一深一浅两个身影走在乡间的田埂上,身韵气度又很是扎眼,吸引了不少沿途百姓们的目光。
秦焱没注意到周围百姓的异样,只专心盯着裴俦的后脑勺看,瞧了一阵,视线又滑向他腰间,背在身后的手指恍有所觉的微蜷。
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那股紧致,若是除掉衣物……
秦焱走着走着便出了神,直到撞上前面那人的背才停下来。
他低头一看,裴俦正微微仰头望着他,眉目带了些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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