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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木门被推得吱呀作响,裴俦伸手掌住,轻轻推门进了院子。
长孙隐不在院子里,应是在里间。
裴俦没急着进屋,而是在院子慢慢走了一圈。
剑门多竹,长孙隐的院子四周便种了不少竹子,早已高过屋脊。
他们师徒三人,便是在这院子里,日复一日地习武练剑。
距他上次回剑门,已然过去六年了。
车轮在青石板上碾过的声音十分清晰,裴俦顿了顿,转身回望。
“你是?”
长孙隐发已花白,虽然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到底已经步入花甲,不似从前精神了。
他拱手行过礼,正想说自己是先首辅的远房表亲,长孙隐却转动轮椅来到他面前,一把握住他手,激动道:“景略,你是景略对不对!”
裴俦惊了惊,身体有些僵硬。
长孙隐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敲,叱道:“臭小子,做官了就不着家了!
一年多了,才想起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裴俦抿紧了唇,问道:“一年了?”
“可不是嘛!
你赴京赶考那日,我与东边的老王一起送你上的马车,你忘了?咦,老王头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长孙隐孩子似的在院子里转起来。
裴俦怔怔地瞧着,忽想起前世见过的一种疾病。
裴俦鼻头微酸,深吸一口气,上前将他往屋里推,温声道:“我刚才见过王叔,应该是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哦,是这样。”
长孙隐乖乖被他推着,忽笑了笑,道:“老王头家前几日添了个孙儿,还抱过来给我看了,可乖嘞,下次领你去瞧瞧!”
“好。”
“你离开不久,小春花就嫁人了,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
“嗯。”
“景略,你什么时候成亲,也给师父添个胖娃娃哄着玩呗。”
裴俦哭笑不得地道:“师父,我才为官一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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