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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如此坦白,倒让元也说不出话了。
谢翊之上前来,道:“既如此,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柴昕皱起眉,催道:“此地人多眼杂,郎君请快些讲。”
“阎姬此人,你了解几分?”
柴昕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阎‘姓并不多见,子裕曾经说过,年前圣人曾经在东宫打死了几名宫人,其中一人也姓阎。”
谢翊之一时理不清其中干系,待要再问,柴昕却抬手止住他,道:“杜三郎曾经是东宫崇文馆大学士,两位与其跟我纠缠,不如去问他,他一定比我了解得更多。”
秦子裕又往下坠了几分。
谢翊之忙道:“我帮你扶着罢。”
“不必,我应付得来。”
柴昕架着秦子裕,越过两人,一路往云韶府的灯光中走去。
快要跨进云韶府门槛时,柴昕脚步慢了下来,她正思考着怎样将秦子裕提过去,后者却自己抬起脚跨过去了。
柴昕一惊,正要抬头去问,秦子裕含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回厢房。”
柴昕反应过来,便不动声色地将人拖上了楼,等进了房间,肩上蓦然一松,她看向身旁的人,发现他面色发红,确系醉酒之态,但眼神清明,显然并非喝没了神智。
秦子裕站直了身子,在柴昕惊讶的目光中理了理发皱的衣服,漫不经心地问道:“不会后悔么?”
就这样放手不管,不会后悔么?
柴昕听出言外之意,她倚到栏边,看台上又唱起了柳尚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子裕,七夕那日,此曲于我是催命符,而如今却不同,你知道为何么?”
秦子裕道:“如今人们越来越赞美柳尚兰,将来即便事发,朝野上下,都会有人替你说话。”
柴昕点了点头:“但如果我现在去帮忙,只要露出一点马脚,届时天王老子来说情也无用。”
“若是只顾惜自己,你便不是那个让我们为你牵肠挂肚的小昕了。”
秦子裕坐到柴昕身边,道,“和我还不说实话么?”
柴昕看着秦子裕,过了半晌,终于软了态度,道:“当日我要与他一同入赵王府,他说我和林大家任何一个人出事,他都会抱憾终身。”
秦子裕了然:“他是为林大家回来,你担心将来他会为了你再回来一次。”
“只要我的事有转圜余地,就不会逼他现身——最起码别让他觉得我是被他牵连才被问罪。”
秦子裕沉默半晌,忽而一笑,揉了揉柴昕的头,道:“多大事呢?杜三郎何许人也?有他在,又何需我们去添乱?至于你的事,那也不必担心,我如今好歹是个进士,入朝之后,自然为你拼尽全力,他李观镜又不是佛祖菩萨,难道事事非得他来掺合一脚才成么?”
柴昕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子裕凑近她,问道:“又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往后,恐怕我们很难再见到阿镜了。”
“你这又是杞人忧天,他不能来,我们难道还不能去江南找他么?有我表哥在,余杭又是郡王封地,便是那人当真……总之,去了江南,那人也不见得能奈何阿镜,最多不入仕罢了。”
秦子裕说完,见柴昕并不答言,自己也知道此话说不过去,如今郡王能因为圣人一句话去封地,将来那人也能一句话将他们召回。
想到此处,秦子裕甩了甩头,道,“多想无益,眼下最要紧的,是杜三郎真的能设法找到阿镜。”
“希望他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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