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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参叹了口气,知道皇上心中烦闷,又怕吓着太医,于是只好自己从善如流地跪下,极为流畅地低头认错,“许是春日到了,人更懒怠些。”
许太医低着头也跟着应和。
楚怀信揉了揉眉心,抬手示意太医走近。
“真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都被人下药了吗?”
太医:“……”
祝参:“……”
太医拱起手想回话,又收了回去,又拱起手想回话,最终胡子颤了颤,“皇上何出此言呢?可是察觉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祝参也紧张地盯着他。
“近来皇后也时常犯困。”
楚怀信揉着眉心,外袍虚虚搭在肩膀上,显出他瘦弱的蝴蝶骨来,“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许太医闻听此言也跟着思索,脑中将娘娘的药方过了一遍,又想起前些日子依礼把的平安脉。
“许是……娘娘的病还未好利索,稍后我也会开一副可解百毒的方子,让宫中人都喝上一贴,也就得了。”
楚怀信疲惫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旁的法子,只待明天让许太医再来给小满把个脉瞧上一瞧也就成了。
同漠北这一战在即,楚怀信实在担心他们使什么阴招,若是真有人能潜入宫中,给当今帝后下毒,那还真算是他们漠北有本事了。
许太医是宫中的老人,医术刚刚打出名声时便在太医院伺候了,那时先帝爷才刚登基不久。
后来又是楚怀信,全靠着许太医那点子药汤才吊住了他一条小命。
许太医人活泛却心大,一边处理着当朝太子身上的余毒,一边坐在家里拍手,这挣得哪是钱财,明明是命。
若是楚怀信登基之后想毁掉前皇后存在的证据,他这个太医也别想活了。
所以楚怀信登基第一年时,他的俸禄比之平时多了一倍有余,那天下午他翻阅了所有医书,寻了个最不疼的死法,坐在院子里最后同妻儿告别。
楚怀信一个圣旨又把他叫宫里去了,说是皇后娘娘身体抱恙。
他拎着医箱——那时还没蓄胡子,只耷拉着眼尾皱纹,直奔宫中。
谁想楚怀信见了他这样子还疑惑得很,让他自顾自地去给皇后娘娘看病。
许太医这才明白过来,皇上是在太医院留了个自己人,现在他就是那个自己人。
外人言说皇上初登基多么狠厉,他便也跟着信了,却忘了当初把皇上救回来时,气质初显的少年郎虽然冷着脸,却在和他道谢。
他不敢虚当皇上救命恩人这一名头,却到底还是保了他一命。
同院的林太医,没脑子地不知为谁卖命,前一天刚收了钱,后一天家中就空了满院。
太医院中人人自危,独他一人稳坐院判,暗叹林太医糊涂。
炉火早就熄了,楚怀信怕冻着徐绾嫣,拎起放在一旁的炉钩,扒拉了两下,让剩下的炭木重新燃起来。
一时之间屋内很是安静,静到祝参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睡着了。
半晌,楚怀信才抱着双臂,看向许太医。
“有没有什么避孕的药,男子吃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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