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却传来“嗤”
的一声。
赵识君下意识地抬起眼来,却见一旁的时轶笑容满面地望向自己:“平白无故?赵识君,你可真能替自己洗刷——你低头看看自己,你浑身上下,哪里写着你的一心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这话的人恐怕不知道,天下还有你这等连死了都嘴硬的玩意。”
“你!
你……”
“我?我如何?”
时轶对那八道剑影视若无睹,语气中没有半分惧意,“你心中若真是澄澈一片,魔念又自何而起?难不成你还是——天生魔脉?”
赵识君被他刺了两句,一时间连浑身的伤痛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瞪大双眼,挣扎着便要起身,可嘴里又吐出一口暗血来。
与此同时,一旁始终安静的见微真人,衣角忽然间一动。
他向前跨了半步。
一瞬间,针锋相对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赵识君。”
见微真人再开口,语气平静,似心中已有定论。
谢长亭一半身体被时轶制住,眼带着几分迫切,抬头朝见微真人方向望去。
从方才起,他便始终未曾出声,只是听师兄向师父痛哭流涕地倾吐杀业厚重。
明明每一个字都与他有关,可听上去却又那么遥远,就好似仅是前世之事,与今生皆已尘缘了断。
而他师父听完,居然反应也同他一模一样,连半分喜怒都不形于色。
真人曾向他言,若要心与天合,则必要剥离心中全部凡世俗情。
父母兄弟,亲朋旧友,皆是身外之情,不因有爱,不因有恨,方可令心中澄澈。
至于他自己,更是从来如此。
即便此刻,他面上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怒意。
但悬在顶上的玉剑剑影随之一动,早已杀意盎然。
见微真人似乎并不想令此事公诸天下,但也的的确确如谢长亭所料,没有半分包庇之意。
——他是想立下杀手,将自己亲徒、亲子,斩杀当场!
谢长亭愕然。
可若是如此,自己所作所为,便全无意义了。
他立刻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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