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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澄没有躲,微垂双目,任由摆弄。
自从那次戒饬后,梁珏发觉他的小伴读变得愈发乖顺,不争不吵,说什么便做什么,很合他的心意。
“乖乖听话,孤以后便不打你。”
他的指尖感到闻清澄似是抖了一下,却马上伏下身去,轻言道:“是,殿下。”
“小东西,怕什么?”
梁珏笑道,“现在又不要欺负你。”
闻清澄撇了撇嘴,咬着小红痣,没说话。
太学门口。
闻清澄从一乘步辇上下来,拉了拉身上素色长衫的下摆,虽是旧衣,却衬得他唇红齿白。
“咦,今天是你一个人来的?”
宫延骑马在他身边停住,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步辇,轻啧一声:“这是你主子赏你的?”
“嗯。”
闻清澄不甚在意。
“真是稀罕事。”
宫延啧了两声,“你家那位主子,出了名的吝啬,从没听他对那个下人这么好的!”
闻清澄轻挑了下眉,冷笑了下:“那把这步辇赏你,你要不要?”
宫延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倒是个老实孩子,闻言有些尴尬地嘿嘿一笑:“你那乘是冬天用的,帘幕厚得跟棉被一样,这大热天的,我才不要。”
“看来你不傻啊。”
闻清澄嘴角勾了勾,他眉眼生得俊秀,说起打趣话没了平时的卑微感,整个人都显得灵动起来。
“你说你家主子也是,要赏怎么就不赏个好的呢……”
宫延挠挠头,兀自念叨着,“哎对了,他今天人呢?”
“病了,起不来床呢。”
“啊?不会吧?那可是太子哎,他那身子骨,能生什么病?”
闻清澄耸耸肩:“天知地知,我不知。”
两人正说着,梁奚和她的手帕交经过,一眼看见闻清澄,就阴阳怪气起来:“瞧瞧有些人那个得意的样子,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能代替谭沂呢?”
“可不,奴婢就是奴婢,怎么能跟谭公子比!”
闻清澄抬手随便撩了下发丝,声调温软地回说:“要说念旧乃人之常情。
可现在的东宫今非昔比,是旧瓶装新酒,新人换旧人了。”
说罢看着梁奚笑着道道,“两位既然这么爱吃酸,赶明儿我酿了陈醋,一定恭送到府啊。”
宫延傻笑着凑过来:“你还会酿醋?我可太崇拜你了,我我我,我也要!”
“醋有什么稀罕。”
闻清澄拍拍宫延肩膀,“我给你酿蜜,包你吃了嘴更甜。”
学室里多少有点冷清,不光梁珏,梁缚和殷粟也没来。
课前大家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殷粟断了腿的事情没几天就在宫里传开了。
朝中不少人明里暗里说大司马家风混乱,难堪大任。
最后大司马被逼无奈,只好在皇上面前保证,说自己将重立家规严正家风,这才将勉强将风波平息下去。
梁缚因平日与殷粟走得近,多少也受了些牵连。
那晚大司马痛打殷粟时,殷粟鬼哭狼嚎着说,其实那些给赵姨娘买珠宝的银子都是问梁缚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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