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觉得自己把局面看得很是通透,只可惜太子殿下心地太过善良,被耍得团团转的。
今天对方能够爬上一次床,有一便有二,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次呢。
春去秋来,转眼已过十几个年岁,周宁心中的猜想果然成真,江玺直直与顾景沄同床共枕了十几年,周宁现在看到他每天早上从顾景沄寝殿里面出来时,神情早就已经麻木了。
又是一度春来,这时节最适合往山上踏青涉猎,山花烂漫春色无边,飞禽走兽于林中自如穿梭,欢愉着暖春来临。
光线昏黄的御书房内,顾景沄身着最尊贵的明黄龙袍,束起的长发尾梢随着他低头批阅奏折的动作散落在肩头,有股说不出的慵懒散漫。
一道身影从窗户里面翻进来,顾景沄执笔沾墨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来人,方才一直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今天怎么去打猎那么久?”
“还成吧,也就几个时辰而已。”
江玺个子窜得飞快,如今比顾景沄还要高出半个头,他凑过来时,顾景沄隐隐可闻见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
“陛下是不是想臣了?”
江玺从后面将人环抱住,在顾景沄脖颈处蹭了蹭,一如既往地撒着娇。
顾景沄侧过头,屈起指节刮了下他的鼻尖:“朕是担心你又在欺负人。”
“哪有,臣很与人为善的。”
江玺把下巴放在顾景沄的肩上,目光盯着他白皙的脖颈,眼里划过抹不知名的神色。
江玺舔了下嘴角,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到顾景沄面前:“这是臣从山上摘的果子,给陛下您的。”
顾景沄打开看了下,里面是几颗青色的李子,不用尝也知道它们很酸。
顾景沄把它们放到一边,捏捏江玺的脸,说道:“在山上玩一天该是累了吧,你下去休息,朕再批阅会奏折。”
江玺把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盏摇曳的烛火上,眯起眼睛道:“臣没陛下在身边睡不着。”
顾景沄知道他对自己太过依赖,但怎么说也都弱冠之年出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赖在自己身边。
可想要放手又不放心。
顾景沄视线落在桌角处那沓奏折的第一本上,里面说的是关于边关的战事。
顾景沄又开始心乱如麻起来。
他初登皇位才半年出,根基不是很稳,邻国频频侵扰边境不得安宁,意在挑衅他这个新皇。
顾景沄把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思绪纷杂万千,记得以前刚把江玺留在身边那时,还告诉他以后要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这些年来,自己成为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告诉过他。
“陛下?”
江玺挑起顾景沄的长发绕在指尖,狐疑道:“您在想什么呢?”
顾景沄从思绪中走出来,侧过头看向江玺,灯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顾景沄抬手摸过江玺的剑眉,语言在心里组织了半响,终是下定决心道:“朕送你去边关好不好?”
江玺愣了下,随后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整个人顿时都颓丧了下来:“您不要臣了?”
“没有。”
顾景沄握住他的手:“朕是想让你能够独当一面,朕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你的能力不应该被朕给埋没住,小玺,朕想要你去边关带兵打仗,想要将兵符交到你手里,这样朕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