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年少有为啊!
不仅精通护肤,行商亦是行家,实在令人倾佩!”
车行的胖老板呵呵笑道。
顾植民拱手,言道不敢当。
今日马路边一番遭遇,使他灵光一现,如今国内外的大公司们已经占据了各种广告渠道,远的如杂志、报纸,近的如电车、月份牌,百雀羚若想继续扩大知名度,还得另辟蹊径。
话分两头,小傅与师父分开后,去到诸多烟纸店、典当行商量合作。
共赢之事,老板们自然欣然答应。
如此一来,老板们赚取广告费,顾植民也不用寻人看守,还能省下许多短工雇佣费用,一举三得,皆大欢喜。
店铺、车身广告甫一铺开,大街小巷里全是百雀羚身影,效果喜人,但徐小姐拨弄算盘,却发现销量不升反降。
顾植民十分诧异,他眉头蹙起,来回踱步,肚里来回复盘计划疏漏,却始终想不明白——大家认可他们夫妻二人,百雀羚广告如今又遍地开花,他们时时拼搏,步步为营,好不容易走到现在,销售结果却为何如此令人大跌眼镜。
屋外轰鸣声起,一辆小汽车开走,又一辆黄包车驶来,车身上正贴着百雀羚广告。
一个旗袍女子从车上款款下来,拧开钱包付车钱。
车夫躬身接过,晶莹的汗水顺着他黝黑脸庞滑落。
女子付了钱,拿丝帕半掩鼻子,轻挽小香包,抚着脖上珍珠项链,快速远离车夫,然后莲步轻移,进了旁边房子里。
徐小姐站在窗边瞧见,若有所思。
她转过身来望向顾植民。
“把米号、车行、典当行的广告都停了罢!”
第五十六章纠错
眼看百雀羚销量逐步走低,顾植民终于听从太太建议,将街头巷尾、车行米号的广告全都撤下。
他带着小傅去到黄包车行,本想讨回些广告费用,车行的胖老板生来一副笑面孔,此时却是一板,反倒朝他们索要钞票。
“此事乃百雀羚单方面解约,我们并无违约行为。”
胖老板招手让人推进来一辆黄包车,让手下揭下车身上的百雀羚广告。
那广告黏贴得十分牢靠,细碎难撕,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清理干净。
“瞧见了罢,这可不是个容易活儿!
弟兄们可要辛苦一番,不请他们吃碗茶,如何说得过去?”
胖老板靠倒在宽阔皮椅上,惬意地抽口雪茄,又说,“阿拉倒是不急,揭不揭无所谓,不揭兄弟们还能多歇会儿,就怕你们着急。”
小傅真急了,这摆明了是讹诈——纵使他们未曾提前解约,合作结束后这些广告也得撕下,届时可找不着他们索要钞票。
他上前两步,想同胖老板掰扯一番,若真依他的想法,不揭广告才好。
顾植民挥手拦住小傅,胖老板委实精明,倘若他们合作如约结束,广告自然是不撕更好,毕竟多张贴一日,就多一分宣传,多一分进账,然而如今情况却是不同,他既特特要求提前揭下广告,勿论当中有何内情,都说明多贴一日广告,就对百雀羚多不利一日。
胖老板正是吃准这一点,才敢张口要钱。
顾植民面色不变,却不想多生事端,他不再纠缠,爽快支付了钞票。
“今日都能揭下伐?”
胖老板连声应承,他熄了雪茄,蘸着口水点数钞票,笑得见牙不见眼。
眼见投入的钞票都打了水漂,还要倒赔大洋,小傅心疼得眼都红了。
顾植民拍拍他肩膀,在车行门口招来一辆黄包车,小傅赌气不坐,要乘小汽车,顾植民失笑,一把将他薅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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