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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还能看见房梁上晃动的身影,她紧紧闭着眼,坐在软塌上,犹如坐在血海白骨堆里。
萧云又问了遍:“皇兄去哪了?”
“他悲痛过度,病了。”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萧云怕极了,想临阵脱逃。
顾贵妃知道他的恐惧,起身去给他整理了冕服,拍着他肩膀说道:“云哥儿,从今日起你便是天下之主,是我朝的皇帝,是九五之尊,雍容华贵,一言九鼎。”
萧云大气不敢出,头顶的冕旒晃来晃去,他咣当一下跌坐在圈椅上。
“母后,那朕说的话,舅舅会听吗?”
又是一道惊雷,顾贵妃蹙起眉心,手指慢慢握紧。
.....
邵明姮和宋元正坐在破庙中,外面风雪肆虐,咆哮着吹得屋檐茅草烈烈作响。
柴火堆上,架着一壶酒。
找了一年多,沿途该有的线索都用了,但始终没有寻到任何踪迹,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
宋元正抬起头,拨弄着火苗:“村子里的人说见过邵刺史,兴许我们找的法子不对,又或者,他有意隐瞒行踪。”
邵明姮不说话,眼睛被火光映得很亮,“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找,没有线索了,该问的也都问了,明明快要接近他们,然总是若即若离。
小饼,我不明白。”
“什么?”
“他们还活着吗?”
宋元正愣住,心里其实飘过一个念头,但又极力压下去,挤出一个笑来:“肯定活着,不然怎么会有好些人见过。”
“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邵明姮抱着手臂,“我很害怕,我怕我们白高兴,空欢喜。”
“回徐州吧,回樱桃园看看!”
...
京中年夜宴,新帝如履薄冰,穿上朝服便不再是往常纨绔的模样,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惶惑,不安,他端坐在高阶之上,整场宴会举办完毕,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吃了些什么。
转过游廊,他看见顾云庭,立时低喊:“先生!”
身穿鹤氅的顾云庭站定,转身,朝他作揖行礼,道:“陛下。”
萧云快哭了,皱巴着小脸走上前:“先生,这皇位烫的厉害,我这一整日都跟坐在炭火上一般,横竖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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