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霜温润一笑。
他们说了会儿话之后,谢沉霜便带着姜毓去见宣帝了,叶蓁百无聊赖坐回座位上。
宫里的端午虽然办的声势浩大,来的人也多,但叶蓁大多都不认识,所以她便独自坐着,百无聊赖拨弄着案几上的榴花玩儿。
“公主。”
身后猛地传来一道惊喜的男声。
叶蓁回头,就见贺潇一脸喜色,颠颠跑过来:“大家都在那边看龙舟呢!
公主你怎么不过去?”
“不想去,太热了。”
“今儿这天确实有点热。”
贺潇自顾自坐在叶蓁身边,殷勤摇着手中的折扇为叶蓁扇凉,又舌灿如莲同叶蓁说了许多宫外的趣事,这其中还包括不少朝臣后宅的阴私。
叶蓁看着贺潇口若悬河讲个不停的模样,突然想起祁明乐对他的评价:贺潇那人蠢是蠢了些,但没什么坏心思。
贺贵妃过来时,就看见她亲弟弟一面殷勤为叶蓁摇扇,一面说的眉飞色舞,贺贵妃面上顿时闪过一抹怒其不争。
贺潇是贺家的独苗,他们父母去的早,贺潇小时候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许多大夫都说,贺潇活不过十五岁,为了这事,贺老夫人几乎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所以从小到大,贺老夫人将贺潇当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后来贺潇逐年长大,身体也慢慢变好了,可人却彻底被养废了——成了上京有名的纨绔。
如今看见贺潇这样,贺贵妃伸手扶了扶鬓角,直接转身走了,只吩咐宫人道:“等会儿你寻个机会,让他来见我一趟。”
宫人立刻应了。
没一会儿,祁明乐也来了,宫人见状,便趁机将贺潇请去见贺贵妃了。
廊下只有贺贵妃在,贺潇便没同她行礼,直接走过去笑嘻嘻叫了声:“姐。”
贺贵妃转头,看见贺潇这副模样,没好气刮了他一眼:“你好歹承了父亲的爵位,怎么成日这般不着调!”
贺潇一愣,表情顿时有些委屈:“姐,我这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呀。”
贺贵妃被气的气血翻涌,转头怒声骂道:“所以你还很骄傲自己不着调?”
“我没……”
贺潇下意识想辩解,但见贺贵妃情绪不对,便又默默将话咽了回去,只挨着贺贵妃坐下,贴心为她摇扇道,“姐,是出什么事了么?”
“你姐我是贵妃,能出什么事?”
贺贵妃没好气瞪了贺潇一眼,但手中却愤愤扯了下帕子。
他们父母早亡,侯府日渐落败,后来宣帝登基后选秀,她因长得与宣帝早逝的白月光有几分相像,这才一路坐到了贵妃的位子,也保住了侯府的荣耀。
宣帝对白月光的深情,贺贵妃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从未怀疑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失宠’。
可最近这段时间,宣帝得闲来后宫时,却并未来找她,而是直接去了徐映月的宫中。
这是自贺贵妃进宫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所以贺贵妃心里有些慌了。
自她入宫做了贵妃之后,贺家这些年才会屹立不倒。
倘若自己的盛宠不在,那贺家该怎么办?父母亡故时,贺贵妃已经记事了,所以那些人情冷暖,贺贵妃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更何况贺潇这样,入朝为官是彻底没指望了,既然这样,她还不如为他谋个更好的身份,贺贵妃一咬牙,索性直接问:“你想不想尚公主?”
贺潇:“!
!
!”
这是他想就能实现的吗?!
“姐姐姐,这也太突然了吧!”
贺潇惊疑不定看着贺贵妃,心里却在思索:他姐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想让他尚主了,还是说她听到什么风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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