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思违像个大人,和她一样。
刚认识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学生,易思违戴素圈耳环,项链也闪亮,穿时髦的衣服,年轻人独有的倦怠、迷离和轻浮扑面而来。
而如今,他完全变了一个人,离开医院就干脆一身黑,首饰也不戴了,不累也是一副犯困的神情,却又总是掺杂了一丝笑,让人想到艳阳天的冰山。
包厢暖气太好,她提前放了筷子,干脆到走廊上吹风。
莫乌莉脱了外套,低着头看手机。
差不多好些了,她又原路返回室内。
易思违上了一趟洗手间,从走廊经过,干脆坐下缓口气。
他在看手机,突然抬起头,环顾四周。
隔壁沙发的扶手上搭着一件大衣。
他身体前倾,稍稍靠近。
这香氛真好闻。
易思违想。
他回去饭局。
短暂的凝滞过后,由易思违的爸爸开口,终于说起了正题:“你小妹也长大了,爸爸和阿姨想为她早做打算,先让你大妹探了路,将来准备让你小妹也到这里发展。
你现在在这边纳税有段时间了,我们家只有你有购房资格。
所以,我们想着……”
原来如此。
突然开始和他联络是为了这种事。
易思违听完了全过程,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更没有生气。
前一天熬了通宵工作,他只是有点累。
另一边,服务生把客人遗落的大衣送进包厢,还给莫乌莉。
她穿上,差不多也该走了。
毕竟易思违也要走了。
工作让他疲惫,生活让他疲惫。
带着考究的心情,莫乌莉从包厢走出来,目送他接到医院电话后快步离开的背影。
她想,他还能露出除此之外的表情吗?不然的话,那也挺无趣。
医院的呼叫来得及时,易思违挺想走的。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没对父亲和继母说过任何重话。
他总是温驯、不声不响,虽然意义不大。
易思违坐上驾驶座。
继母突然追到楼下来,要把纸袋从车窗塞进去,说着“我一直是把你当儿子看的”
。
父亲也出现了,在背后抱怨“急急忙忙就要走,我就不信你真的这么忙,你看你把阿姨弄得多尴尬”
。
他家的气氛总是这么变幻莫测。
易思违本来想推辞,末了又放弃了。
无所谓。
还是无所谓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