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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总是冷的,刚刚寒气下来,冻得人猝不及防,好像比深冬还要冷。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去快回。”
翟明翠催他,“过年前就回来了,没有多少天,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张成文嗯了一声,两只手拽着包袱带子,紧紧箍在肩头。
他最后一句,我走了。
说完,就消失在了胡同口。
张德福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他站在那里,听完了张成文的嘱托,那句我走了还没有消散在寒冷的空气时,张德福突然有一个感觉。
他好像,再也见不到他爸了。
如果说至亲的人,会有这种难以言说的感应,那么夫妻呢?
张德福后背发紧。
“我要不然就……”
张德福话音未落,张德柱骑着自行车就闯了进来。
“哥,大哥!”
张德柱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立刻跑进堂屋,气喘吁吁:“大哥,快走。”
“怎么了?”
张德福见他这幅样子,连问,“是不是厂子出什么事了?”
“厂长在车间骂人呢,所有人都不工作了,低着头听他骂。
让我来叫你。
快点。”
张德柱干脆往下一蹲,“上来,我背你。”
“我自己走。”
张德福一伸手把拐杖拿到手里,“走走!”
两人很快就到了工厂,从自行车后座下来时,厂长已经让人来扶了。
看见德福来了,厂长长长叹了口气,“德福啊,没你不行啊。”
张德福问清原委,才知道,上午他对好的机器型号,交给厂长后,厂长立刻派人把文件送到省城。
这一会儿拉回来几箱零件,往上面一怼,一大半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呢?
去的人说,他都按着表格对过了。
都是对的。
张德福仔细检查了一下,妈呀,这还对过了?!
所有带字母M的,统一拉回了W。
所有带字母O的,都当0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