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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飘飘荡荡,晏珩西手边的桂花糕还一口都没动过,院长看向全神倾听的男人,也自觉有些絮叨。
“瞧我,又讲得多了,不要觉得我烦才好。”
院长拍拍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晏先生,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是很久。”
“这样子啊。”
院长微诧,终是温言道,“看他带你过来,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
“不过也不要紧。”
这话听来既像智者的叹息,又像悟者的告慰。
女人眼睑上的皮肤松弛了些,橡皮泥一样耷下来,两颗眼珠子却还玻璃球似的明亮,目光落在晏珩西身上时,尽是善意和欢喜,包容和郑重。
这种眼神太陌生了,陌生到晏珩西还未听到接下来的对话内容,就开始惴惴。
晏珩西极少像当下情景,听人心平气和道来别人的过往,晏少爷更擅长和习惯的仅仅是用金钱买来一纸书面文字,以更为武断和直白的手段探究别人的秘密。
院长的眼睛和蔼而长久地看过来,是话还没有讲完的意思,晏珩西却惴惴。
心跳失了序,微微加快的节奏声里,晏珩西听见院长开口:“小韩父母不在,我有时也是操心得太多,总怕这么好的孩子一辈子也找不到真正的落脚处。”
提及人日后归属,晏珩西心头一跳,又听院长无奈地说:“这孩子也是太有主见了,我对他的事情不好过问太多,每次都是旁敲侧击问一下最近的状况。
没过多久,再问起来时,小韩和我说起来他有在交往的对象了。
“说是有对象了,三四年里提起的次数却不多,我就当作是他应付我的说法了。”
说到付时安,晏珩西不无恶意地想,韩琛曾经是她男朋友又怎样,还不是吝于把她挂在嘴边。
逝者如斯不分昼夜,他踏入湍急的河水,成为一秒钟的不变量也是胜利。
“但那也过去了,重要的是当下。”
院长语意未尽,目光沉甸甸,郑重得像在交托一个誓言,说,“不管所爱何人,彼此心悦,问心无愧,也就够了。”
此情此景,院长的话暧昧,指向性却明显。
晏珩西想到院长端着糕点回来前一秒,自己还勾着韩琛的下巴玩。
情事被委婉撞破,探望小孩转头变成拜访长辈,往日里游迎名利场的晏先生成了个脑袋转不过来的呆子,讷住了:“您……”
。
“小韩是个好孩子,我只希望有个人能好好对待他。”
晏珩西没有机会为同院长的对话落下圆满的句点,女人话语落下不过片刻,韩琛就领着小孩过来了。
晏珩西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仓促的交谈,迷惑不清。
所爱何人?
他爱韩琛吗,韩琛也会爱他吗?
钢笔刷啦划过纸张,写过点和撇,折和勾,晏珩西停住手,笔尖迟迟不出,晕开一下滩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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