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
“对了,路上买了点水果。
听张叔昨天打电话,嗓子有点沙,这几个梨头正好给他润喉的。”
张姨接过,嗔怪着说:“来就来,还花什么冤枉钱。”
韩琛笑笑:“不冤枉,总归是孝敬你们的。”
女人手脚麻利,很快把梨头设成整整齐齐的几块摆盘端出来,期间韩琛想要进来帮忙,还佯装厉色把人搁在了客厅。
果盘落桌时,玄关处适时传来了敲门声。
张姨神色嫌弃:“肯定是你张叔回来了。
死鬼,次次跟个没事人似的出门,下次我不在看他要怎么办。”
门开了,女人看见老张手里提的一箱啤酒,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什么烟瘾戒不掉酒瘾也借不掉,这辈子抱着烟酒过日子算了。
老张一边唯唯诺诺,连声应着是是是,一边小声讨饶,求着媳妇给他在孩子面前留点面子。
张太太差点要上手拧男人的耳朵说教,一听又停住手,和老张的目光一起看向韩琛的方向。
两口子的事情总是不好多管的,韩琛在夫妻俩飘过来两道目光时,默默地转过了头,当作一副自己不存在的样子。
看得出来谁才是一家之主。
午饭开席间,张姨披上围裙又在厨房里忙个不停,把房子里的两个人都轰了出去叫他们别来添乱。
里边菜刀剁在砧板上,热油滚得冒起泡泡,外边老张趁着空隙悄悄坐到韩琛身边,一会儿用牙签叉了梨吃,一会儿从袋子里摸出瓜子啃,原本收拾干净的桌面又是一团乱七八糟。
韩琛以为张叔酒瘾犯了,贴心地从旁边递上一罐。
老张自然接过,说了声“谢谢”
后回过味来,为自己辩解:“不是,谁跟你说要这东西啊。”
韩琛会心,要把酒放回去又被老张拦下。
眼见着面前人一筹莫展的为难模样,韩琛笑问:“怎么了这是?”
不问还好,一问老张更愁,靠近韩琛,压低声音道:“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先前劝过你趁早换个好点的地住,落霞路那片不安全。
虽然你一个大小伙子,身强力壮的也不怕被人盯上,可万一呢?万一出个好歹,丢了钱财还好,被打了捅了要怎么办?”
韩琛试图搪塞,状似轻松地说:“哪有人这么说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老张正色道:“谁不盼你好?我们俩可盼你早点发达,再也不要吃苦受罪才好。”
韩琛别过眼,看着桌面上的果盘,说:“知道。”
知道个屁。
老张看不得韩琛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连带语气也激动起来:“你知道?你知道就不会不听我们的话住了好几年都不搬;你知道就不会连搬家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张姨听周围的人说这里好久没有人住的时候有多担心,担心你出了意外!”
老张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嗓门声甚至传到了厨房,换来张太太的怒骂,一把年纪了喊什么喊,能不能稳重一点?
老张恹恹地收声,拉开啤酒环猛灌一口,语重心长:“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这孩子要强,总不肯求着谁帮忙就怕欠了账。
我书读得不多,可也知道情分可贵,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比人情这东西复杂得多,你这么聪明的一个脑袋,怎么就非爱钻牛角尖把旁人和自己摘得清清楚楚呢?”
“抱歉。”
老张摆摆手:“不必说抱歉。
但是小琛,我和你张姨是真的打从心底希望你过得好。
我也不对吧,刚才朝你说话太大声了,不要和我计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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