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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韩琛呢?他知不知道?
晏珩西猛地想到他缺席同行的那个周六,大雨似天幕倒垂,泡得道路房屋、伞面裤脚都是淅淅沥沥的雨水,那时的韩琛淋了一身雨回来,看向他的眼神比秋雨还要冷。
然后呢?晏珩西废寝忘食地照顾了他整整一天,虽然疑惑却还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不离不弃哄好了韩琛吃醋的脾气。
他实在是蠢透了,才会明明察觉到不对劲却不深究弄个明白,反而放任着韩琛伤心难过。
想来在那时韩琛就知道了入狱背后的隐情,知道了晏珩西在其中充当的推手,病愈后,青年朝他走来时的脚步砸在他心上,很体贴地提醒他,天气凉,该加件外套了。
那时韩琛的眼里一片清明,瞳仁极亮,分明在说:我想给你一次机会。
多么悲哀,晏珩西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机会何其珍贵,就这样完完全全错过了。
他甚至不知道,韩琛是怎样抛开云泥之别不顾一切地想要奔向他,也不知道他是做了怎样两难的挣扎才终于肯鼓起勇气再重蹈覆辙。
只是因为喜欢他。
那个被他一手摧毁人生的少年,怀着满腔真心而来,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对他说着喜欢,喜欢喜欢,比钻石还要珍贵又纯粹的爱意也被他一手毁掉了。
多想回头去抱抱他,去医院看看他,告诉他,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想到韩琛说过这么多次的不配,晏珩西只觉得整颗心都痛得要缩起来。
他真的太坏,把别人的痛苦当战利品,韩琛已经剖心剖得血肉模糊一堆白骨,他仍只肯透露只言片语,不痛不痒。
是他不配,而为时已晚。
留给他的只有心如刀绞。
这天过后,晏珩西便很少出现在韩琛面前。
知道了自己也是帮凶后,他难以再堂而皇之地追求人,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韩琛作为受害人讨厌他是应该的,再正常不过。
一想到韩琛每次都是怀着各种厌恶看待他的,晏珩西就恨不得把当初的自己捅个对穿,顺带着杜邢潇也要付出代价。
他做错了事,却找不到补偿的方式。
两人关系陷入僵局,时间一晃就来到了春分,村里的人为了春祝,会出动几十只船只到达海面中央,到了正中午便升起猪羊形状的彩旗,代替过往用以投祀的生畜肉。
今年春分也不例外,晏珩西失了再见韩琛的勇气,心里却割舍不下。
他正想着韩琛,房门就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的民宿女主人。
女人一脸热情,邀请他去看今日的春祝。
晏珩西婉拒,就听她说:“一个人待着多冷清啊,整个民宿的人都出去看嘞。”
捕捉到话里的重点,晏珩西追问:“所有人吗?”
“是啊,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去了,春天来了,人就是要多点才热闹。”
听完之后,晏珩西改口了,他问:“在哪里。”
晏珩西跟着一起来到码头时,船只已经整装待发了。
韩琛个子高,他在人群里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心爱的背影,却近乡情怯,迟迟不敢上前。
还是小池眼尖,发现了他之后立刻叫起来:“晏晏!”
声音嘹亮,韩琛也听见了,只看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收回去。
晏珩西面上不显,心里却受伤极了。
他一下子变得很敏感,韩琛的冷漠无异于拿最锋利的矛戳他这面最脆弱的盾。
晏珩西满心都是愧疚,沉默地站在一边看小池摇着韩琛的手臂撒娇,忽然就心酸极了,明明他也有过那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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