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推了两次,最后还是舒菀摇头说没关系,反正后面还有几天,游船另改时间就好,江晏这才安心开了电脑,去书房忙起了公司的事儿。
江晏忙的时候,舒菀从不打扰,要么静静坐在一旁等待,要么去画室创作。
只是法国古堡可没什么画室让她消磨时间,她只能在书房坐在江晏身边,百般无聊地刷着手机,听着江晏和对面的人唇枪舌战,讨论现在这个项目到底值不值得投。
舒菀一直没问过,江晏是在家里的公司工作,还是出来创业。
但这么静静听着,似乎是他自己创业开的公司?
不过这些商业上的专业术语,舒菀听不太懂,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站起身来。
江晏撩起眼皮看她,随手关掉电脑的麦克风,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
舒菀淡淡笑笑,“这里太闷了,我去花园坐会儿。”
“好。”
江晏点头,看着舒菀走出书房,这才重新打开麦克风。
舒菀听着书房内的江晏声音冷沉,大声呵斥手下,突然间觉得这样的他,和在她身边的他,仿佛是不同的两个人。
轻轻抿了抿唇,舒菀拖着步子往楼下走去。
也是巧了,她刚到一楼,就碰上了最近一直在负责他们饮食起居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是中法混血,脸颊上横亘些许雀斑,却依旧能瞧得出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名字也好听,叫做茉莉。
据说之前是茉莉母亲在这儿上班,近一年母亲身体不好,就换了她来顶替。
舒菀看着茉莉端着几个空玻璃杯同她点头,喊了声舒小姐,突然间觉得口渴,转身叫住了茉莉:“茉莉,现在有空吗?”
“有空。”
“可以帮我榨一杯胡萝卜汁吗?送到花园就好,谢谢。”
“好的舒小姐,一会儿那给您。”
茉莉的中文其实不太标准,每个音调都转的很滑稽,但她表情额外认真,所以显得十分可爱。
舒菀冲她点头道谢,转身往一楼正厅走去。
本来是要穿过正厅去花园的,可刚到一楼,挂在耳垂上的珍珠耳饰倏地滑落,砸在肩头,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耳饰是标准的圆形。
落在地上时往前滚动了一小段距离。
舒菀往前走去,俯身拾起滚落的珍珠,却在抬腰直身的时刻,视线突然被长廊尽头处的一扇门引了过去。
她缓缓站直身,眸光落在那扇门上,隐隐有些诧异。
在古堡住了半个月,这里的每个房间她都有走过,可今天这间却是头一回注意到。
有几分好奇,舒菀挪步朝那扇门而去。
这间房在古堡的最右侧,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极偏的,可却刚好连接着花园。
舒菀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扇视野极好的落地玻璃窗,窗外花丛错落有致,不难想象春夏时节,外面是如何的翠绿生机,馥郁芬芳。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
除了那些该有的东西,这里还摆着一架透明的水晶三角钢琴。
琴没落一点的灰尘,舒菀手指拂过透亮的琴面,打量着屋内其他的摆设,最后走到窗边一侧的梳妆台,停了下来。
梳妆台上,摆着一副实木相框。
舒菀轻轻拿起,只见镶在里面的,是一张女孩儿的照片。
女孩儿乌发淡眉,双腿盖着一件白色毛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热闹非凡的埃菲尔铁塔。
虽然瞧着有些骨瘦如柴,可模样依旧是清丽秀雅的。
不过因为她肤色过白,唇色极浅,舒菀这样一直盯着看,恍然觉得,她像是被人打碎的一件白瓷器,又像是只在夜里才会绽放一瞬的昙花,我见犹怜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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