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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抓住他,那海捕文书上说倘或活捉了,能奖赏千金呢!”
不等他们说完,丹心便拉住他手臂,两人咬咬牙,一齐坠入了那湍急的河流中去。
旁的船只上的人听见他们这儿落水的动静,也是不明所以,没身份的那些船客们心里本就急慌,有着他们打头,便也一个接一个地往水里跳。
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纵使天气日渐转暖了,可这水里依旧还是刺骨的寒,刚入水,沈却几乎是不受控地打起了寒颤。
江水急不可耐地往他耳鼻里灌,那种无力的失控感,叫他止不住地慌乱起来。
可他记得师父曾教过他,在这水里千万不能乱,于是他憋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身子放松下来,由着那丹心拉着他顺着水流往前飘去。
*
等谢时观赶来时,已是三日之后的事了,这些日子朝堂上大事小事不断,幼帝担不起事儿,一切都得由他操持着。
一路快马赶来,远远地便瞧见那沈落坐在江边,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见他下马来,岸边早到的王府亲卫与胥吏军丁便齐唰唰跪倒了一片。
谢时观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向之,问:“沈却呢?”
沈向之低着头,没立即答应。
“人呢?!”
谢时观一脚踩在他肩头,沉着脸,加重了语调。
他惯常是笑着的,面上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就是怒极了,眼中也不见半点情绪。
然而眼下,沈向之却很明显地觉察到了他身上那压不住的火气。
他硬着头皮,顶着那股不可言说的压力,低低地答:“禀殿下,运河上所有船只都已盘查完了,并未寻到沈却,只有一艘商船上的水手说曾见到过画像上的人。”
“把他们带上来。”
他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将那几名船员领了上来,那些汉子瞥见谢时观一声绛紫色官袍,登时脚一软,扑通就跪下了。
沈向之转向他们:“这是雁王殿下。”
“王、王爷?”
“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这些人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钞关胥吏,坐镇钞关的主事只有掌舵的见过,可那也不过只是六品的官,同眼前这位京里来的大人物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些人挨挨挤挤地缩在一起,都不敢开口了,因此沈向之便只好出言提醒道:“且把你们那夜报上来的话,再同王爷说一遍。”
这一群人都露怯,便只好推出那掌舵的来,这掌舵的连头也不敢抬,张口时话音都变了调:“船上人都见过的,那就是个哑巴,面容还算清秀,有点功夫在身上。”
“应该是北、北边来的,在通州那儿上的船,一直就缩在货舱里,也不怎么出来。”
“那夜好几个人都瞧见了,他人站在船边上,叫他也不回头,刚要过去捉他,他便拉着那姐儿往水里跳了……”
“几个人,”
谢时观忽然出声,眉眼又带上了笑意,“拦不住他一个?”
那掌舵的身子都软了:“拦、拦不住啊,谁能想到他跳得那样急,下走立即就叫人下网去捞了,可水太急了,天又黑,谁也看不清,人没捞上来,倒是捞上来几条鱼……”
谢时观闻言笑了一笑,那薄唇轻启,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一句话来:“这般没用,还是投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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