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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嗤笑一声,索性也不藏了,抓着荷包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放在膝盖上,荷包的淡黄色的穗子从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滑落,本是不是什么艳丽的颜色,被他白皙的手一衬,竟也有了几分绮丽的色彩。
他抬眼看她,那眼神再明显不过: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其实棠棠今天几次三番拿自己和沈语荷作比较,再加上最近一番常态地地对他示好,也怪不得裴慕往那个方向暗示。
棠棠嘴张了又合上,气得像只吐泡泡的鱼,刚想说什么反驳,就见裴慕脸色忽然一暗,又揶揄地说道:“哦,我倒是忘了,你喜欢的是三皇子殿下。”
“倒是我多想了。”
提到齐萧,他眼中闪过明显的妒恨,不过马上,他上下打量了棠棠一圈,露出个顽劣的笑容:“可惜啊,人家喜欢的不是你。”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荷包,扬了扬眉毛,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哪里比得上沈语荷。”
棠棠:....
她就说吗,裴慕怎么会不记仇,原来在这等着呢。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无论是讽刺她对齐萧爱而不得,还是说她比不上沈语荷,这些都不会激怒棠棠,因为她既不喜欢齐萧,也无意和沈语荷比较。
在她心里,每个人都是独特的,用不着别人来定义。
裴慕这两句话反而熄灭了棠棠的怒火,让她冷静了下来,重新分析起局势。
这么看来裴慕果然对那句“变态”
动怒了,为了不让这么多天的努力化为泡影,棠棠想了想,决定低头酝酿情绪。
裴慕目光一直没离开棠棠,按照他对沈语棠的了解,得不到齐萧的喜爱和被沈语荷比下去就是她的死穴。
若换做往常,他绝不会故意刺激她给自己找不痛快,然而今天不知是被骂了想找回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就是想一针戳破那个死穴,看看她会不会就此暴起,变成从前的样子拿鞭子抽他。
他看见棠棠低下头,双肩似乎因为愤怒而抖动,一只手在腰侧摸着什么。
裴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郡主大人今天教训完太监就把鞭子顺手别在腰上了。
看吧,什么洗心革面,什么交朋友都是假的,人哪会那么轻易改变...
当棠棠抬起头,裴慕一下愣住了,满脑袋阴暗的想法倏然停止。
少女的手从腰侧收回,攥着一方手帕,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红红的,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棠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用手帕胡乱擦着脸边哽咽道:“你...你..太过分了....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呜呜呜..”
裴慕目瞪口呆神色一阵变幻,他万万想不到棠棠会是这么个反应。
他实在不懂,明明是她先开口骂的他,怎么就变成他在欺负人了。
但是她哭得真的很伤心,鼻尖都哭红了,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委屈,似乎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从来没有人在裴慕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们面对他时大多是厌恶的、鄙视的、不屑抑或贪婪的,就算是沈语荷,从来也只是客客气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何曾有人像棠棠一般哭到梨花带雨,衬得他倒如恶霸或负心汉一般。
裴慕不知该作何反应,破天荒地冒出几分手足无措的尴尬,嘴像不听使唤似的,冒出不像自己的声音:“你..你..别哭了...”
谁知棠棠听完这话后哭得更大声了,她嘴一扁脚一跺,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柔嫩的脸蛋,带着颤巍巍的哭腔道:“哼!
再也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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