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一直躺在榻上。
临渊的语声平静:“那便不能等到天明。”
李羡鱼迟疑了下,垂落的羽睫轻颤了颤。
她的脚踝仍旧是疼得厉害,摸上去像是肿了一圈,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忍着疼,忍到天明,太医们尽数上值的时候。
可是,让临渊看,多不合规矩呀。
她在心里挣扎了好半晌,终于还是足踝上的疼痛沾了上风。
李羡鱼做了退让,红着耳缘轻声与他商量:“那,你不能告诉别人。”
只要临渊不告诉别人,她便可以当做、当做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临渊颔首:“好。”
李羡鱼望向他,又迟疑着缓缓垂下羽睫。
终于,她像是落定了决心似地,伸手将自己的裙裾轻轻往上提起。
深绿色的宫装下摆落潮般徐徐往后退去,渐渐露出她绣着玉兰的鞋面,雪白的罗袜,与罗袜底下,已微微肿起的足踝。
她垂手,又慢慢将右脚的绣鞋褪下,只着罗袜。
临渊的眸色愈浓。
那种危险而陌生的感觉重新席卷而来,似要将他吞没。
他阖了阖眼,稳下心神,伸手,将罗袜往下褪至她白嫩的脚心。
少女的足踝赤露出来。
原本洁白纤细的足踝此刻又红又肿,果然是崴得不轻。
临渊剑眉微皱,问她:“公主的寝殿中可有冰与活血化瘀的药油?”
李羡鱼从窘迫中抽出些神志来,小声回答:“原本是有的。
可是如今都快中秋了,小厨房里藏得冰应当已经用完。
至于药油,橱柜底下的第三个屉子里便有,是个红色的瓷瓶装着的。”
临渊颔首,重新起身。
再回返的时候,他手里多了条井水湃过的帕子,与李羡鱼说过的红色瓷瓶。
“公主忍着些。”
他垂手,将井水湃过的帕子叠了两叠,覆在她脚踝红肿处。
李羡鱼遇冷轻轻‘嘶’了声,羽睫轻颤。
但很快,足踝上凉意升起,将火辣辣的疼痛略微镇下去了些。
似乎没有方才那么疼了。
李羡鱼轻眨了眨眼,方松了口气,想将罗袜穿上,却见临渊已打开了那瓶红色的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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