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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辞和他看过同一本书,会心地笑起来。
养在方形玻璃缸里的鱼和圆形玻璃缸里的鱼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终于不是反问,而是愿意回答了:“我也不信。”
秋辞说,“我觉得霍金那个不可计算的观点很像一种妥协,就像物理曾经向神学妥协……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霍金在故意迎合谁,像伽利略被迫向教会低头那种妥协;我的意思是类似牛顿认为机械定律是神创的,笛卡尔认为上帝能任意改变定律,这种主动的妥协。”
盛席扉忍不住笑了,“好的,原来这辆车里的两个正在自由交谈的人都不相信人有自由意志。”
秋辞学他的语气,“原来我们刚才那段对话在大爆炸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对话按下暂停键,两人都在回味这句颇有宿命感的形容。
广播的流行歌有了些存在感,盛席扉像是不经意的,小声地跟唱起来。
他唱歌好听,即使小声哼唱都有起承转合,真假音转换不能做作,每句最后一字的长音要处理得有感情,还得自然。
所以根本不是不经意。
盛席扉自己也意识到了,有些害臊地闭上嘴,但心底那隐秘得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意图已经得逞了,秋辞诚恳地夸赞他:“你唱歌很好听。”
盛席扉更害羞了,手忙脚乱地把心底冒出来的那些得意和羞臊全都给按回去,这才得以用正常的谦虚口吻回道:“一般吧,我那几个哥们儿才都是麦霸。”
他同时在心里想,刚才那莫名其妙地炫耀也是在大爆炸的瞬间就注定了吗?
秋辞说:“你说,我们刚才那两句话也是在大爆炸的瞬间就注定了吗?”
盛席扉讶异地扭头看去,看见秋辞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视线呈远眺的角度,眼神温和而充满遐想。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变快了些。
两人一起听了会儿歌,等这首好听的歌结束了,秋辞继续说:“其实我对于自由意志没有执念,可能因为我知道这个假设的时候已经上大学了,那时候我已经接受人都是没有自由的。
我们每个人处于社会中的人都不过是经济活动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参与者罢了,我们以为是自己做出选择,其实不过是在受经济规律的控制。
我就想,即使人们有完全的自由意志又如何呢?大概还是会进消费主义的陷阱吧,还是要用溢价来量化尊严、情感和幸福。”
盛席扉不由又去看他,这次重点是看他的衣服,“既然你们都能看穿消费主义,那为什么干你们这行的还都挺爱买奢侈品呢?虞伶跟我说她同事们全都穿戴名牌,她也只好背名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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