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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大殿上首,先是看了看七公主褪下的那衣裳,他的目光落在那双面绣上,定了定才道:“补这衣裳的人呢?”
忙有公公上前,将正在偏殿待命的绫枝带出来。
她一走出,李御和陆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同时看向她,二人目光在空中碰撞,又迅速移开。
陆郁缓缓握拳,虽多番控制,脸色仍是青白下来。
皇帝看向绫枝,上下打量一番道:“看你模样,并非京城贵女,为何会在此时此地来到宫中?”
眼前人素淡婉约,眉目中更是一番离索淡泊之气,和这宫中的繁复格格不入。
未等绫枝说话,李御已开口道:“父皇,她是儿臣爱妾,因也想进宫看看灯会的热闹,儿臣便想着让小七带她玩玩。”
皇帝淡淡看了绫枝一眼又道:“你怎会这绣法?”
他对这双面绣法甚是熟悉,乍看是一个图案,分开后则是两面,两面图案如出一辙。
那年,他暗中让绣女更改了衣带诏,这绣女做完此事后便不知所踪,他本没有在意,直到知晓这衣带诏对称有两个图案,且那诏书的另一侧已经不见了踪迹。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不惜大肆搜捕,却又遮遮掩掩巧立别的名字,誓要找出当年那绣女。
可时日久了,连累的人不少,搜捕仍然无果,皇帝也不愿再去追寻牵连,可此女的绣法,却和当初那绣女如出一辙,就连容貌都有几分相似。
皇帝的眸光渐渐冷了几分。
他记得那绣女是江南丝绸富商的女儿,来京城本是来和一个高门贵女作伴玩乐,结果却因绣工出众常常出入王府,那一夜,他情急之下便寻到了她……
“这绣法是民女从书中所学。”
绫枝垂着眼眸,轻声道:“民女不知这绣法被禁,只是按照绣谱所绣。”
在苏州时,她并不晓得这些传言,只记得幼时似乎有过传言,说京城动辄抓人,是针对会绣的女子及家眷,她到京城后,有此用此等绣法惊动了金吾卫首领,又被陆郁询问,心中也有几分蹊跷,可毕竟不知实情轻重,方才想着公主着急,又觉得双面绣法用在此处合适,便又用了一次。
皇帝淡淡道:“记载双面绣法的书籍早就已焚烧完毕,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绣谱?你的父母又是何人?”
陈公公忙将绫枝的身世册子递过去,皇帝早已知晓,如今翻开一看,倒是抬眸看了太子一眼,冷笑道:“原来你就是江家之女。”
太子前几个月给江家为代表的冤案翻了供,当初看一片爱君之心,如今看来,八成是和此女有关。
他看向太子,语气冷了几分:“太子,此女身涉逆案,恐怕不能和你一道回府了。”
李御缓缓抬眸道:“陛下前些时日已命儿臣翻案昭雪,昭告天下逆案终结,天下之人无不欢欣,如今父皇又怎能旧事重提,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
皇帝冷哼一声:“朕不会再冤枉无辜之人,但若是当年案子有关之人出现,朕也不会放过!
此女疑点重重,极有可能是畏罪潜逃的绣女之后。”
传闻中只是一个绣女篡改了诏书后离京,却未曾言明,此女身上可能携带另一份诏书,若是诏书昭告天下,皇帝当初谋逆篡位一事,便真相大白。
这也是时隔多年,垂垂老矣,皇帝仍放不下旧案的原因。
李御眉头紧锁:“当年之事,父皇若始终如此挂怀,岂不是恰好应了那些流言?!
儿臣恳请父皇莫要再困于过往!”
若此时旧案重提,朝廷民间定然猜测纷纷,李御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执意要查清当年的一名绣女。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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