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继臻看着广袤天地,忽然有点儿不舍得回京…拍了拍朱庆三的肩膀:“以后都是好日子…随我入京吧,帮你讨一房媳妇。”
宫中,景福宫中静悄悄的,主殿的窗户上覆着层霜花,一碰,凉气直钻到人心里…
“什么年月了,主子还这样贪凉!”
木檀进来,见明丹姝指尖点在窗户上描霜花,赶紧送上个手炉。
“瞧你满脸喜气,什么好事儿?”
明丹姝身孕已逾九月,气色倒好,娇憨媚态十足。
“明将军已经拿下了鹤疆王城,想来不日便要班师回朝了!”
她脸上的喜色淡了些,转头对镜用黛笔描起眉来…片刻,吩咐木檀:“替我更衣吧!”
祁钰来时,见她窝在窗边的小榻上酣睡,便垂头坐在一旁看着…
她脸蛋儿粉粉嫩嫩活像个画上的仙女,红粉生香,十分可爱。
“我说怎么今儿早上便闻喜鹊叫,原来是有稀客来。”
她睁开眼,也不见礼,懒怠得很。
“朕来看看你…”
祁钰见她有意坐得离自己远了些,眉头锁成一团,轻声问:“近来可好?”
五个月前,他忽然降旨六部结案,将明家蒙冤的罪责系数推到了郑穷和太后身上,放了徐家一马…
自那以后,他下旨晋她为贵妃,却再不曾来见过她,她也乖觉默契,半句质问也无,闭宫安安静静养胎。
“继臻不日将班师回京,不知皇上要如何封赏?”
明丹姝将睡乱的鬓发慢条斯理编回髻上,像从前一般不避嫌,随口议论朝政:“替皇上收服鹤疆这样的大功,军候之位也不为过。”
“他未交还西北军虎符和鹤疆王印。”
祁钰本不想次次与她相见都剑拔弩张,但她偏要步步踩在雷区。
“黄白辞了朕的封官,承平票号出面广散银钱安置战死的西北军将士。”
“承平票号原本就不是皇上的,黄白来去自由。”
明丹姝长发黝黑,沾了桂花油一缕一缕梳开发尾,对镜自照,半个眼神都未分给他。
“明家掏银子安抚西北军,皇上省钱又省心,有何不好?”
“他们是在威胁朕!
对朕宣泄不满!”
季家倒了,吴、佟退隐不动,徐家经历风波后更是乖觉,骠骑将军府下野,祁钰如今在朝上大权在握,却每每面对明家姐弟时无处着力!
打杀不得、轻慢不得、舍不得…
“原来皇上知道。”
明丹姝瞥他一眼,笑意中带着讥讽,转瞬即逝…
“程青山…现在应该叫佟续,他是你的知己,替佟伯庸掌管着江南兵马!”
她故意利用失踪的康乐和大皇子分散皇室暗卫的视线,不声不响让瓦寨解决了佟伯庸的嫡子,再做成意外溺亡的假象。
程青山回江南后,摇身一变成了佟家嫡脉唯一的继承人!
可想而知,在他看见佟、吴两家皆呈上徐鸿贪贿罪证要求严惩时,是何等地惊心!
“吴非易更是唯你马首是瞻!
整个西北军对明继臻一呼百应!
承平票号、瓦寨皆供你驱使,朕再处置了徐家,不如把这大齐江山一并送你!”
“也好。”
明丹姝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抬眸,清清亮亮不沾喜怒:“臣妾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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