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到底是年纪轻身体壮,只这么睡了一夜,感冒第二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病中出了不少汗,如今虽然风邪离体,头发却又黏又腻,着实不成样子。
少年自从左手能动后,个人卫生一直都是自己在处理,从未假手他人。
可眼下的他,右胳膊和左腿到底还打着石膏,洗头这件事,难度实在不小。
原本,少年还可以因天气凉不怎么出汗苟一苟,如今发了回热,他的头发很快就糟糕到盛无崖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这天,女郎外面天气不错,便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洗个头吧”
以往她说这话时,少年从来是想都不想,断然拒绝。
如今听到这话,那人却跟转了性似的,什么也没说,只是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盛无崖一脸懵逼,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的
农村洗头,多用草木灰,有条件的可以用皂角、淘米水之类的材料。
草木灰要以木槿、侧柏的灰烬为佳,用的时候将它们用细布包起来,在热水里泡一泡,能搓出一点泡沫去油去屑。
若是用皂角洗头,须得先将它们放到热水里煮一煮,等锅里煮出白沫了才能用。
皂角还可以暴晒后捣碎,熬成粘稠的黑色液体,放凉后装进罐子里密封起来制成头膏,随取随用,非常方便。
淘米水不能直接用,而是需得攒一攒封到罐子里发酵,数日后取出来,长期使用头发会又黑又顺。
盛无崖平常洗头,多用自制的皂角膏。
她让荆无命平躺在榻上,用一个小木枕垫着对方的脖子,得意道“让你tony老师的手艺”
“什么叫托尼老师”
少年平躺着,直视着女郎的眼睛问。
“是我家乡的说法啦,指的是专门给人洗头、剪头的人。”
“你家乡在哪里”
少年又问。
盛无崖掐指一算,高深莫测道“也许在四百年后。”
“”
荆无命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际那里,不起毛不分叉,又黑又亮。
盛无崖先给他里里外外的用温水浸透了,然后从罐子里挖出一点皂角膏,在手心揉出泡沫,全部抹了少年的头发上。
女郎将修长的十指插进年轻人的发间,先用指甲轻轻地剐蹭了一会儿头皮,然后用柔和的力道一寸一寸地按压起了对方的穴道。
按摩头皮时,少年明显感到了惬意,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却又坚持着不肯睡去。
盛无崖见了,便说“你还是闭上吧,在我家乡,tony老师洗头时大家都习惯闭目养神呢。”
听了这话,荆无命果然不再坚持,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那模样,怎么说呢,就跟黄大王被主人撸到痒处,整只猫都融化了似的。
屋外的雨仍在下,女郎给少年洗完头,突然在石榴树上到一点殷红,开心道“我的石榴开花了,这花能开一个月呢。”
彼时,桃花将谢,少年顶着一头半干的长发,了屋外的绿树,又了女郎含笑的唇角,似乎也感受到了花开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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