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上叠了两三个人,剑尖抵到坚硬的墙,霍松声狠一抽剑,雪地上多出几具尸体。
林霰正被几人围攻,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掉了,刚刚有人一个手刀劈在他手腕上,他那截脆弱的手骨登时便断了。
断骨刹那的痛让林霰眼前一黑,就是这时,一人从后勒住林霰的脖子,迫使林霰仰头挺起胸膛,另一人趁机在他身上摸索,他们在找那封文书!
林霰一只手扒着黑衣人的小臂,抬脚一踹,将身前那人踢出老远。
身后那人见状加重力道,林霰呼吸一窒,那力道足以将林霰勒死。
“松……”
林霰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松……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不规则的竹签正中黑衣人的太阳穴。
束缚的力道霎时消失,林霰急喘一口气,全身的重量极速下沉,致使他腿软的无法直立。
“林霰!”
霍松声飞奔过去,被林霰下坠的力量一并带倒。
林霰意识都模糊了,脸上沾着血,细白脖颈间是一片骇人的绞痕。
余下几个黑衣人还不死心,等他们冲到近前,却被霍松声异常恐怖的眼神骇住。
他们同时感到后背发凉,还没来得及害怕,腰间一道血刃,几乎要将他们拦腰斩断。
霍松声手上有血,他在雪地里揣了揣,弄干净了才去拨弄林霰的脸。
“林霰……”
霍松声的手不明原因地抖,一股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林霰,你醒醒……”
林霰目光涣散,像是醒不过来的样子。
“林霰,”
霍松声心如擂鼓,手在林霰胸口抚着,“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霰的眼睛跳了一下,突然张开嘴,仿佛无法呼吸。
霍松声都不敢碰他,林霰煞白的脸迅速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抽一口气,紧接着爆发出强烈的呛咳。
林霰咳得撕心裂肺,霍松声觉得林霰咳出的每一声都戳着他,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霰咳到眼角自动分泌出眼泪,鼻子嘴巴一起喷血。
“药呢……”
霍松声手挡着林霰的下巴,那血就聚在他掌心里,“你的药在哪?”
霍松声胡乱摸着,腰间,胸口都没有,林霰的药随身带着,不久前他还摸出来喂过,身上没有就只能是刚才弄掉了。
霍松声四处张望,用手在雪里翻找。
林霰把血咳出来反倒舒服一些,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只是眨眼的频率很慢,好像随时都可能睡过去。
“松声……”
林霰几乎发不出声。
霍松声惶恐地看向他:“我在!”
“文书……”
林霰想抬手,可他的右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霍松声这才注意到林霰的右手正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垂着。
林霰用左手指了一下,说:“文书在,在车里……”
然后他手一落,霍松声想接没接住。
于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霍松声几乎经历了一场十年前溯望原上的风雪。
岷州城防营的人姗姗来迟,陈泰平听说是林霰和霍松声出了事,亲自驾了马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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