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行驶而过,落下的帘子间,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缩回去脑袋。
贾郝仁竖起拇指蹭了一下嘴唇,笑得露出满口黄牙。
这是个代表‘肥’的手势。
二人说干就干,当即默不作声地跟上那辆马车,瞅着它停在长安街卖糕点的铺子对面,从里头下来个披着氅衣的俊秀女子。
“不是这个,”
贾郝仁压低声音,“里头那个,我滴个乖乖,那头上戴的可是纯金的,花了老子眼了。”
“你说这有啥用,咱还能上去抢不成?那个压根不下来,你看那赶车的,那一身腱子肉……”
李伍德的声音有些尖细。
他样貌男生女相,早年家中穷,听了几句隔壁二婶子好话的,就想净了身进宫去当太监,结果哪里知道当太监也要找门路。
他手起刀落,不光吃了苦楚,还没钱没门路,那玩意儿也废了,心生怨恨的他提刀砍断了隔壁二婶子的胳膊,跑来盛京城胆颤心惊地藏着,这一藏就是十几年。
“咱就抢下来那个,”
李伍德眼里流露贪婪,翘起来个兰花指,“你看她腰上那个袋,沉甸甸的,这些有钱的出门就爱摆阔,里头最起码有上百两。”
二人一拍即合,贾郝仁从另外一侧街口绕过去,等着那女子买完东西往回走时就动手。
那头被盯上的绿柳浑然不觉。
她接过店家装好了糕点的盒子,搓了一下在寒风里冻了凉的手,转头往车子那里走。
远远见乐冉朝她欢快挥手,绿柳晃一晃神,想着小殿下如此听话,竟说不下车就当真不下车了,亏她方才还担心乐冉会坐不住,不时回头张望一番。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身旁却忽然横冲直撞过来个人,不留余力的力道将躲闪不及的她撞了一个踉跄,若不是叫人扶了一把,险些就歪坐在地上了。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撞她的是个头戴补丁毡帽的男人,神态焦急,似出了什么火急火燎的大事情,此时见平白将她撞了,面上显得愧疚,就要来查看她伤没伤到。
“姑娘,你伤到哪里了吗?当真是对不住啊。”
绿柳下意识皱眉朝后退了一步,将他打量一番,眉眼间浮现警惕。
眼前男人一身麻布旧衣,胸口缝着三两补丁,浓眉大眼的,神态既焦急又担忧。
乍一眼看去似乎没什么异样,但绿柳并非旁人,常年间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令她敏锐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
朝她扫来的视线里带着不易觉察的精光不说,还老往她胸口腰上扫,实在有些猥琐,令她万分不快。
“行了,我没事。”
绿柳不耐挥开男人搀扶她的手,“该干嘛干嘛去,姐姐我脾气好,就不同你计……”
计较二字还含在唇齿间,说那迟那时快傅,她只觉腰间凭空被只手狠摸了一下,下意识低头去,原本悬挂绿囊钱袋的腰间空空如也。
那端乐冉见她叫人撞了,心生焦急,又见那背着身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同她拉拉扯扯,当即掀了帘子就要唤上车夫去帮忙。
可就此时,却听绿柳高嚷了一声,“抓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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