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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他终于醒悟,别人是靠不住的。
“我祝卫大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孟流光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这一次,终于是他先走。
三个月后,圣地人尽皆知,风头正盛的寒门状元卫子君在今日迎娶了镇国公府的少爷冷歆,明着站到了镇国公府一边,两方强强联合,成了新朝最炙手可热的权臣。
人们也纷纷听闻,流水桥里出了一个才色双绝的新人,擅作诗填词,佳作频出,世家小姐们争相传颂,一时风头无两,与花魁苏艳艳平分秋色,成了流水桥的另一个头牌。
九月初一,北溪郡王凤十四寿辰,她在府中大摆宴席,邀了上十二桥各家花魁皆来赴宴,孟流光和苏艳艳自然在列,二人随海爷一同去了北溪郡王府,府邸恢弘广阔、金碧辉煌,孟流光在席上等了一会儿,便见到各路达官贵胄纷纷来贺,寿星凤十四出来迎接,她相貌平平,人看起来也很温和,跟谁都聊得很好,没有一点天子之女的架子,倒是让孟流光觉得很难得。
宴席开始后,北溪王府的家伎出来献艺,众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孟流光本来也挺开心,直到他在宾客中远远瞧见了卫子君,她一反常态,没有和众人攀谈,只静静地坐在位置上,饮着酒,看着孟流光。
孟流光的视线看过去时,她也不躲闪,仍旧远远望着,好像已经这样望了很久。
孟流光顿时被扫了兴,原地坐了一会儿,借口出恭离开了宴席。
已经入了秋,夜间的天气有些寒,他兀自在王府后花园散步,觉得身上有些冷,抱了抱胳膊。
这时,一件外衣披在了他身上,他回头一看,果然是卫子君。
孟流光面无表情地将衣裳扯下来扔到地上,道:“卫大人新婚燕尔,不跟冷公子相亲相爱去,倒来我这里献殷勤。
你这厚爱我可消受不起,冷歆善妒,我可不想被沉了井。”
“我……”
卫子君上前一步。
孟流光猛地后退,厉声道:“别碰我!”
卫子君觉得难堪,勉强笑了笑,道:“你这么记恨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喜欢我吗?你要是对我不屑一顾,又怎会这么在乎我呢?”
孟流光没有理会她,直接转身走了,他扬起的风像一个巴掌扇到了卫子君脸上,让她没有勇气追上去了。
孟流光越走越快,心里全是恶心,只想赶紧离得远远的,蒙头走了半晌,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迷了路,这里夜深人静,伺候的下人都在外面席上,他想找个人问问路都找不到,只好无头苍蝇般乱转。
转了不知多久,终于看见前方一个院子,虽然门关得死死的,但说不定里面有人,可以问问呢?
孟流光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一片死寂,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失望地想转身走开,却听到门内一声什么东西坠落到地上的闷声。
孟流光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扒在门缝朝里面偷看,赫然看见月下一个身影贴着墙一点点往门口蹭,那人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身形矫捷优美,孟流光愣了愣,从门边退开,想了想,开口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院内仍旧一片死寂。
孟流光道:“苏艳艳。”
这一声喊出来,院内才终于有了声响,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鲜红的身影像飞一般窜了出来,掐住孟流光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
苏艳艳警惕地观察了四周,见只有孟流光一人,便冷着脸瞪着他,问:“你是谁的人?”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
孟流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苏艳艳先松开手,苏艳艳松开后,孟流光微微咳嗽了两声,道:“神经病啊你,一惊一乍的,装神弄鬼,你就是个卖笑的,搞什么地下谍战?”
苏艳艳道:“你别跟我装傻,说,你是不是北溪郡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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