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如果坛九大方的说句认错人了,转身潇洒的走出去,大概也不会引起怀疑,反而这样一惊一乍的让一向会察言观色的陈禄起了疑心,上前就拽住了正待逃走的坛九。
“小哥……”
坛九脊背一僵,身后的力拽着走不脱,慌着自爆了目的,“我……我不是跟踪二姑娘来的。”
“……”
原想说面熟的陈禄一愣,摸着下巴认真端详,越瞧越像是,“萧大爷身边的小跟班?”
坛九心里一个咯噔,咽了下口水,死命摇头,恨不得晃得脸没了。
陈禄却是揪着他的话若有所思,半晌,转了不怀好意的神色,盯着他意味深长道,“跟踪二姑娘所为何事?萧大爷授意?”
见没晃过去的坛九更是哭丧了脸,但又事关公子清白,连忙解释,“不不不,是我自己的主意,可不是我家公子的意思,你可别乱猜想,毁了我们公子的清白。”
那换句话说就是来跟踪的喽。
陈禄顿觉捞到点筹码,又窥探到什么秘密一样兴奋,“哦……”
他拖着尾音,“原来不是萧大爷的意思?”
看着陈禄一脸信你猪都可以上树的表情,坛九只怕越说越是误会,遂小心翼翼地将人拉到一边,为了公子的清誉壮士断腕般豁出去道,“我实情跟你说……其实,是我……爱慕二姑娘所以才……你可千万帮我保密,别叫第三人知道了!”
说罢,还给了点碎银作封口费,陈禄贼鼠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应声收下,心下却是另有盘算。
“小哥儿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
坛九拍拍胸脯,放心了,临行前还不忘露出整齐的牙齿一笑,陈禄也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转身就敛了去,这事或许可以和钟芙说道说道,也许能翻身一点儿。
自顾眼前利益的陈禄一朝被蛇咬,却还不醒悟防范毒蛇,知道越多,牵扯了利益,于钟芙来说更是一种不安的威胁,可惜他知道的晚了,又恰巧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最终落得个下落不明的下场,这是后话。
坛九回到四喜楼对面酒楼的包间,刚才的窘态还未消退,萧长珩一眼就看出坛九的不对劲儿,沉着声询问,“如何?”
“公子料得没错,钟家二小姐的确有古怪,有伙计嘴碎提了钟家大小姐,原想是拍马屁的,却不料拍在马腿上,叫她给狠狠罚了,还不许众人再提起。
随后她上楼,我瞧着楼上站了一名戴着帽檐的佩剑男子,气场冷绝,怕被发现的就没继续。”
二人所在的酒楼正对着四喜楼,位子临窗,恰好能将对面的情况收入眼底。
萧长珩默然看着,神色冷然,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坛九顺着他的视线瞧,对面人来人往的,这场景他很熟悉,因为自公子那次失踪回来后只要有空闲就会上这儿,对着窗子坐一天,他瞧着应该是喜欢上人了,喜欢的还是已经名花有主的宛城第一美人儿……结果十分悲剧。
很想做公子贴心小棉裤的坛九看不得自家公子为情所伤,故意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公子,如今的四喜楼比不得从前了,里面乌烟瘴气的,老饕们都不爱在那儿吃了,要不咱把四喜楼买下来,总好过在那位绣花枕头样儿的贺公子和二小姐手里折腾散了。”
更好过公子在这儿眼巴巴望。
萧长珩慢慢的从对面的房间移开了目光,垂下眸子,一派沉默思考,测光的阴影下看起来有些忧郁。
贺云戟……萧长珩目光如同冷冽的冬水,近来他手下的钱庄生意似有黑手渗入,幸而他早些察觉,未造成什么损失,只是揪其幕后之人,却和这人扯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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