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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鸿飞抓住正待抽出手的重宁,神情严肃慈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握住了,带着她往门内走去。
重宁微微怔松,瞧着爹爹殷切的目光,竟然觉得有些无措。
他一声叹气,越发握紧重宁的手背,眼眶微微红润,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总容易落泪,“你爷爷和娘亲一定想你了。”
话落,重宁的眸中闪过层层惊讶,一直拍打到胸口,堵塞的越发难受,她哽咽着也红了眼眸,泪水积攒,紧紧的抿着嘴唇才不至于呜咽出声,周围突然寂静一片,父女二人对视而望,泪水“啪嗒”
落在两人的手背上,也分不清楚是彼此谁的。
“走,爹爹,我们进去吧!”
重宁抹了泪水,转为淡淡的笑意。
钟鸿飞蹒跚着步子笑了,两人一同进了祠堂,仆人在外面将大门关住,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消磨在门子的细缝中。
春日时光正好,一辆装饰繁复的马车缓缓的驶到四喜楼门口,有男子从车上下来,身披玄色大氅,器宇轩昂,贵气逼人,有侍卫正要开道轰走楼中吃饭的百姓,男子解开大氅,目光眯起,威吓侍卫,他们敬畏的退去一旁,男子坐在嘈杂的人群中,偏偏选了一处显眼的位置,人们不约看向这位似乎不同寻常的客人。
贵气的客人点了四喜楼的招牌菜,静静品味,随即眸光微亮,侧耳对伺候的人说道了什么,便有人拿着宣纸过来,几人合力将桌子拼在一起,有人捧着笔墨迎上来,人们来了兴趣,纷纷围上去观看,那贵气客人身姿挺立,笔走龙神,宣纸上赫然出现“钟鸣鼎食”
四个大字,字迹行云流水,笔锋苍劲有力,如青龙在空,盘庚遒劲,龙飞凤舞中透着入木三分的深刻,众人在旁鼓掌称赞。
这一热闹自然落入重宁的眼中,站在二楼悄悄观看,见题字的公子伸开掌心,有人递过来一个雕刻盘龙的印玺,红印落在,白纸红字分明,格外显眼,重宁看不清印章的内容,微微挑了好看的眉梢,似乎已有些猜到那人的身份。
还未回神,周遭一干人等已经纷纷跪地,敬畏的匍匐在地,口中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还手握印玺,抬起头朝楼上看去,目光正好与重宁对接,她呼吸差点一滞,这便是长珩的大哥,当今的圣上?
眉眼果然生的和萧长珩有几分相似。
她快步走下楼来,淡青色的裙底微微摆动,上前行礼,后者瞧着她,细细端量了片刻,微一勾唇,合拢的扇面抵在她臂弯下,低沉着声儿道,“弟妹不必行此大礼,我今个来是要替长珩传话的。”
他没有称“朕”
却用了我代替,显得亲近自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遥不可及。
弟妹??
重宁抿唇不语,一时羞赧,莫名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心情!
萧奕的人清出了一块儿清净地,重宁心中划过一抹不安,实在是不知圣上突然驾临有何事情,总觉得是和长珩有关系,萧奕察觉她的紧张,笑着先开了口,刻意蔽去天生的威严,可依旧多少流露出来,“朕派长衍去楼兰诸国一年,丝绸之路唯有长珩能担此大任,弟妹对朕的安排可有怨言?”
随即一顿话锋一转道,“朕自知对你颇有不公,你有何愿望尽管说出,朕一定会答应你。”
他言辞恳切,像一个兄长又像一个帝王一样语气缓缓的问着。
“他要去楼兰诸国?”
重宁呐呐反问,手下意识紧握,怎的没听长珩提起。
“他果然没告诉你,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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