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嗓音好似清泉,潺潺流淌,但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为你赎身时说过什么,要我帮你想起来吗?”
在他的面前不远处,满脸苍白地跪着个红衣女子,她生得不算极美,却有一种弱不胜衣的风情,更是皮肤雪白,像是玉雕似的美人。
红鱼微微侧脸,眉眼柔媚,眼波流转间,充满了诱惑力。
少年冷笑一声:“到现在还想勾引我,凭你也配?”
红鱼看着少年冷漠的面容,眼眶一红,不甘心地说道:“我是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就不能谋求夫君的垂怜呢?”
少年听到他这话,神情更冷,眼里也渐渐露出一抹凌厉的杀机。
“你是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
他的手指一用力,捏碎了那完好的茶盏。
“不过是个承载玉环的工具,也敢大放厥词!
即便没了你这青楼女子,我还能挑另一个,与我拜堂的不论是人还是公鸡皆无不同。”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所为皆不是你,婚书上的名字也不是你。”
随着这些残忍的话语,红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喃喃开口:“不错,是我自己做戏太久生出妄想,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大人日日深情念诵的小名都不是我。”
少年闭了闭眼,神色平静。
“我不会容忍任何人的妄念,更不会容忍你的小动作。
当初的交易是你违约在先,如今,你也该去死了。”
红鱼猛地抬头,凄厉地叫道:“大人,你当真如此无情?”
少年垂眸,随手一招,又招来一盏茶水,轻声道:“钱货两讫,有什么情分?也罢,看在你死后还能帮我挡一挡的份上,你自尽吧。”
他稍稍抬头时,虽然没有故意弄什么风情,那一瞬间的神采却不知胜过红鱼几倍,将她压得犹如萤火,再看不到一点光芒。
红鱼无力地跌落在地。
一旁,终于有个影子似的人走过来,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三样东西。
匕首、白绫和一壶毒酒。
红鱼死死地盯着少年,想要从他脸上看见哪怕一丝不舍。
然而没有。
红鱼终于死心,惨然一笑后,她颤抖着手指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数息时间后,她唇角溢出一缕黑血,倒地身亡。
这时候,隐在角落里的人面露不忍:“大人,她不过是对您生出恋慕之心而已,何至于要让她自尽呢?”
少年吩咐:“把她的尸体拖下去烧了,再去准备棺材,说夫人突发恶疾暴毙,在宾客到来之前先将棺材封死。
日后若再有人说媒,对外宣称夫人病逝,本座情深难忘,终身不娶。”
竟是对红鱼没有半点怜悯。
隐在暗处那人叹了口气,虽然同情红鱼,但还是按照少年的吩咐,拖走了红鱼的尸体。
只怪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明明只是个交易,偏要爱慕无情的大人。
原本大人已认可她几分本事,交给她一些事务,她却怀有私心,意图在大人身边安插人手……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很快,房间里空荡荡只留下少年一人。
少年轻轻旋开一个把手,霎时身下出现一个洞口,他悄然地跌落下去。
原来这是一处隐秘的地窖。
地窖里很明亮,四面八方都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照得整个室内如同白昼。
墙壁上挂着很多幅同一人的画像,地窖的中间则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铺开笔墨纸砚,还有一张已经半成的画。
少年静静地站在桌前,细细地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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