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逻辑非常蛮横,但林秋宿因为习惯了,所以神色非常平静。
反正以前也差不多是这样,堂哥成绩差,就责备自己和人挤一间房,对方没能睡好所以影响了学习。
堂哥个子长得不够高,也怪自己在他们家多添了一碗饭,使得对方的营养没跟上。
什么事都是林秋宿的错,他跑了也能把锅扣他头上。
林秋宿道:“叔叔,我拉黑你也是想让你省点力气,有和我纠缠的时间,帮你自己儿子找份活干不行么?”
说起这个,他为难地“唔”
了声:“如果真是我的错,为什么他不来找我,需要你代劳?那我能让林观清出面吗?”
叔叔变相要挟:“你之前闯了多大的祸,自己不清楚?要不要我帮你和林观清说一声?”
如果两个人是当面对峙的话,他可以见到林秋宿原本面无表情,此刻则明显变得不悦。
林秋宿顿了一下,知道这种人最会得寸进尺,自己不愿意退让分毫。
“你说吧,看看林观清是先找你麻烦,还是和我算账。”
他道。
叔叔不过是虚张声势,叫嚷着要踩林秋宿的底线,没想到小孩不仅没被唬住,居然反过来威胁自己。
窒息的沉默中,林秋宿试图冷静,内心的情绪却疯狂滋长发酵。
他不爱陷在过往的困境中止步不前,但不代表他能将别人制造的伤害统统遗忘。
“单单算一下几个月前的事,你儿子把我关在房间里,要不是傅迟发现我没来,半路从考场跑来砸门,我高考都参加不了。”
叔叔理直气壮地说:“但你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傅迟弄坏我家门,我还没让那小子赔钱呢!
这可是实打实的损失!”
林秋宿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声线勉强保持了平稳:“万一傅迟没来怎么办?万一我和他路上迟到了呢?”
叔叔打马虎眼:“反正你顺顺利利考完了,做这种假设,不是耍流氓嘛!”
林秋宿张了张嘴,忽然想起这件事已经吵过不止一遍,与对面再怎么说都是浪费,便止住了争辩的念头。
“你下回联系我,我会帮你找林观清,一笔一笔都说清楚。”
他道,“你尽管把这些狡辩的话去和他讲。”
说得字字清晰,不会有半点误解。
叔叔尖酸地说:“你是不是忘掉自己干的事了,我说你几句怎么了?你那天突然把你堂哥揍成那样,然后就跑沪市躲着,我他妈一直想问,你疯了吧?!”
林秋宿的指尖掐进掌心中,树叶标本被放在手上的触感很轻柔,而此刻同个地方,唯有钝刀磨肉般的痛意,让自己极其清醒。
“我还能更疯点,你不会愿意看到的。”
他逞着强,逼自己竖起刺,“别骚扰我了。”
·
谢屿开了一把《燎夜》,排到的队友认识他id,主动让他做指挥。
很快队伍拿下胜利,他却没见林秋宿回来,又去收银台问老板娘,店里的米汁能不能单卖。
“我也看到你朋友很爱喝,但这个是我们自己做的,平时送给顾客尝尝,不拿来赚钱。”
老板娘道。
这时候店里客人少,她手上没活,又讲了手工酿制与外面商品的区别,没有掺任何添加剂,全然出自于原料本身的味道,所以格外清新爽口。
谢屿几乎没下过厨房,听得晕头转向,回到座位上没一会,林秋宿磨磨蹭蹭来了。
“我准备去上课,你取车?”
林秋宿问。
谢屿的车还停在行政中心前面,闻言点点头,道:“送你去教学楼?”
“没事,离得很近,时间来得及。”
林秋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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