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中的种种境况,只有易情一人能够观览。
易情顺着她的命理看去。
在天书之上,缘分便如墨线,若两人间有缘,墨线便会相接。
一个人的一生会与许多人结缘,缘深的,墨线便也厚重;缘浅的,两人之间便只余一道浅淡墨痕。
那女子和知州公子之间一片空白,可称得上是全无缘分。
“今生无缘。”
易情摇头。
天穿道长却说:“钱已收了,咱们得替她结缘。”
易情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您方才不是还说,‘天命不可违’么?”
“这便是我叫你留下的原因。”
天穿道长说,忽而捏住他的腕节,郑重道,“你那墨术,莫非只能画出浓黑的墨线么?”
易情摇头,只要他有心,“形诸笔墨”
这宝术能画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物事。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结缘可算得是难事,师父究竟要用甚么法子将一对本无交集的人撮合?
“那便十分好办了。
现在,甭管他俩这辈子有缘无缘…”
天穿道长说,忽而伸手按着他的腕节,将指尖凑到天书之上,嗓音依旧冷冷淡淡。
她强硬地道:
“…给我在天书上画一条红线,把他俩连起来。”
第三十八章杀意何纷纷
易情望着天书那空白的纸面,有些犯难。
他想了想,对天穿道长嬉皮笑脸道,“师父,弟子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在这纸上涂鸦的。”
说罢这话,他眼见着天穿道长神色渐冷,赶忙再补上一句,“只因弟子前些日子奉您之命下山除鬼,身负重伤,头痛欲裂。
微言道人尚且对弟子无法可助,我便是来想问您…有甚么医治头痛的法子!”
天穿道长却依然死死按着他的手,那白皙柔荑竟似化作冷硬铁钳。
她盯着易情,说:“替你治头痛的事,暂且放一放。
现在,你先将红线在天书上画出来。”
过往的光景犹如雪片,在易情脑海中飞掠而过。
他想起与天书交谈的那个时刻,天书向他索求代价,将剧痛加诸他的头颅。
易情陡然出了一身冷汗,闭起了眼,叫道:“不成,不成!
我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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