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带歉意的解释:“很抱歉,但事实上,我确实不能确定我能否通过追诉。”
“还不能?”
林恩瞪大眼睛:“怎么一回事?”
诺维尔道:“……我还没得及问雄主凯尔的事情。”
其实不是没来得及,是他没敢。
诺维尔查过凯尔的资料,军方有全部公民的基础信息,诺维尔又是少将,调一位军医的资料并不难。
凯尔的履历很漂亮,年纪轻轻就是中心医院的主治,前途不可限量,况且他的性格温和讨喜,长相也是雄虫喜欢的清秀型,虽然整体条件比诺维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虫族的雄虫就是那么不讲道理,荣誉,财富,军衔,对雄虫而言都不重要,只要他喜欢,凯尔确实有资格当雌君。
昨日楚辞平和的态度很好的缓和了军雌的紧崩的情绪,诺维尔现在没那么确定了。
他面露茫然:“我不知道雄虫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是否想换雌君。”
林恩道:“我觉得你可以直接问他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昨日雄虫的样子做不得假,楚辞伸手摸诺维尔头发的时候,林恩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雄虫漂亮的眸子里蕴着盈盈笑意,手上的动作也很温柔,像是在梳理幼鸟的毛发,或是呼噜一只猫的下巴。
能得到这样的对待,诺维尔绝对是雄虫的心爱之物。
诺维尔抿唇:“我不敢。”
他确实不敢,这事就像一层即将捅破的窗户纸,而且揭晓的日期已经确定,但诺维尔固执地不敢往窗户里看,他像只怯生生的蚌,而不知不问就是他坚硬的外壳,小心翼翼地护住了里面容易受伤的软肉,生怕瞧见了什么,连这最后的几日温馨也维持不了了。
林恩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想想,我觉得可以问的。”
可以问吗?
诺维尔垂下眸子,‘问’这个字几乎不存在他的词典里,他由艾尔文抚养长大,严肃的上将像一个专制的暴君,上将不需要疑问,只需要执行,诺维尔的童年,就是接受命令,然后执行,不必去管其中的缘由。
他忽然摊开手,然后怔怔的看向手掌心。
雄虫昨天也说了,他可以问。
指甲掐出的伤口已经愈合,诺维尔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收紧手掌,让指甲再次刺入掌心,直到中间又出现了鲜红的印记。
他抬起光脑,对准掌心拍了张照,又觉得照片里血印颜色不够深,于是抬起手,又掐了一下。
接着,他调出了楚辞的通信界面,在那个界面停顿了很久。
楚辞和诺维尔几乎没有发过消息,上一次发消息还是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楚辞说他嫌弃婚礼麻烦,希望一切从简,于是诺维尔取消了仪式,直接在星网上登记,楚辞签下名字,诺维尔上交财产,他们便算作结婚了。
诺维尔默默盯着楚辞的头像和他们一片空白的聊天界面,先发送了掌心的照片,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雄主,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他不敢说的太直白,只迂回含糊地问:“您想要凯尔·诺恩当雌侍吗?”
如果只是雌侍,那雌君的位置应当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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