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叹道,说完双手扶起张顺德,说道:“张大人,请受江耘一拜。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张大人受此冤屈。”
张顺德感动道:“大人无需如此,张某人待罪之身,已罪无可恕。
擅行新法,罪一也,境内河水决堤,罪二,常平仓亏空,饿死灾民无数,罪三也。
张某已再无颜面面对这河南的百姓了。”
江耘急忙说道:“行新法,是为了百姓,权宜之策也,河水决堤,上游之过,且你已事先上报上司。
其三,常平仓的亏空,也非你一人之过。”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我心意已决,不打算连累别人了。”
张顺德说到。
江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张大人家眷现在何处?”
张顺德犹豫再三,说道:“听我的师爷说,已经被身份不明的人接走了,而且留下话,要我保存好那两张三万石粮食的借据。”
江耘终于明白了张顺德的顾忌,说道:“他们以你的家人来威胁你,一旦你拿出那两张三万石的借据”
“不错,所以张某只能低认罪,扛下罪名,反正已经有罪,再多上几条也无妨。
况且那借条在我手中,上司们也必然会积极疏通,到时候纵使没得官做,但也可家人团聚,度此余生。”
张顺德长叹一声,凄然说道。
“如此,张大人便弃这天下百姓于不顾了么?”
江耘激将道。
“如何是我弃百姓,实在是时势不容于我也。
连老天都要让这黄河之水连决两次。”
张顺德显然已经心死。
在此情形之下,江耘也不好多说,况且无论如何,张顺德暂时性命无虞。
江耘安慰道:“张大人尽请放心,你的冤屈我一定会告知皇上,皇上定然不会辜负张大人的忠心。
明日我便出去先回京城。
对了,我叫江耘。”
张顺德听了大受感动,双手握住江耘的手感叹道:“老天总算开眼,让我能遇上江大人,张某深负皇恩,惭愧至极。”
那晚的监牢之中,江耘与张顺德同睡在这冰冷的狱中,抵而眠,两人一夜长谈,都有了知音之意,在新法上,在为官治民上,二人的见解都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凌晨时分,牢中的小窗里透过一丝阳光,打在二人的脸上,江耘兴奋地说道:“请相信江耘,张大人今后定然有机会一展胸中所长。”
张顺德也热切地说道:“江大人之志,顺德佩服,但愿今后还有机会能与江大人一起造福这大宋百姓。”
单一飞也早已醒来,再等了一会,林县尉便如约前来,带了两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