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脑部受过伤之后,他常常会梦到一些奇怪的镜头,醒过来却又不记得是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梦中那种失落的感觉,而这一次,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坐起来在床头沉思了片刻,随手给贺卫澜发了一条语音:贺神医,我梦见了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帮我解析一下怎么回事。
刷牙的时候,贺卫澜的回复来了:欲求不满,找个女人败败火就好了。
霍南邶回复了一条:一看就是个渣男,今天准备和哪个女朋友去败火?
贺卫澜:渣男早就改邪归正了,最近一直清心寡欲你不知道吗?
霍南邶:装的吧?看你能忍多久。
贺卫澜:懒得理你。
倒是你,小心入了温柔乡出不来,醒过来一看,结果是个烂泥淖。
贺卫澜的语气中带着嘲讽,霍南邶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安意开始在病房里照顾他以后,贺卫澜时不时地总要嘲讽他们俩几句,搞得安意一看到他就害怕,总是委屈地问,她这是什么地方得罪贺卫澜了?为什么总是针对他?
霍南邶也尝试着替安意说几句好话,贺卫澜总是笑笑,却依然我行我素。
霍南邶:你差不多就行了,一个大男人总和女孩子过不去。
贺卫澜:其实我挺佩服她的,脸皮厚、手段高、心性执着,这种人要做一件事情很少不成功,你小心点。
霍南邶:我的大心理专家,安意不就是一个娇怯怯的女孩子嘛,还能折腾出个什么浪花来?你这样针对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暗恋我。
贺卫澜好久都没出声,等霍南邶洗漱晨跑完毕,才发现他发过来一条咬牙切齿的语音:滚蛋!
其实霍南邶是想和贺卫澜聊聊简宓的,被这一打岔,两个人都忙碌了起来,聊天不了了之。
下午的时候,吕亟把霍南邶要的资料拿了过来,只有寥寥数语:简宓,女,二十四岁,毕业于际安艺术大学,曾就职于网安科技,现为非画廊签约画家。
“就这些?”
霍南邶有些狐疑。
吕亟谨慎地问:“不知道霍总你还要哪方面的,我再去查。”
霍南邶语塞,摆了摆手:“昨天蛋糕送去了吗?”
“送去了,”
吕亟回答,“今天还要送吗?”
“不用了,”
霍南邶起身朝外走去,“今天我自己去瞧瞧。”
导航点出了“非画廊”
,霍南邶一路开了过去,路上有点堵车,他却不假思索地自行拐入了一条小路,凭着本能的方向感东拐西拐,不一会儿便越过了拥堵路段,回到了导航显示的主马路上,就好像这段路他曾经开过无数遍一样。
把车停在了马路边上,他眺望着对面的非画廊,那外立面设计得十分独特,大面大面的玻璃外墙夹杂着金属的光泽,中间一副印象画夺人眼球,很有艺术感。
他在心里赞叹着,把大拇指插入了裤子口袋,一派悠闲地进了大门。
会客厅装修得很是现代,两边摆放着各种风格的作品,花鸟画、静物画……霍南邶的眼神一掠而过,对这些花花草草,他向来没兴趣,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花大价钱收藏。
忽然,他的目光一滞,停留在了挂在高处的那副《淡》上:眺望远方的少女很熟悉,那眉眼弯弯,眼神清灵,笑容甜美,几乎就是简宓的翻版。
画者笔法细腻而富有感情,将女孩的□□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一旁的工作人员跟在他身旁,微笑着介绍说:“先生是不是喜欢这幅画?真是好眼光,很多人进画廊第一眼就看中了它,不过很遗憾,这是一幅非卖品。”
脑中一道剧痛闪过,受伤的部位仿佛有千斤之力在压迫着,霍南邶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白。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连连询问:“先生你没事吧?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霍南邶立刻把视线从那幅画上挪开,又连看了两张花鸟画分散注意力,脑中的剧痛才稍稍好了一些。
“这里是不是有个叫简宓的画家?我是来找她的。”
他定了定神道。
工作人员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旋即笑着说:“简小姐现在不在画廊,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
兴冲冲过来,居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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