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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腊月,西京的消息终于是传进了白石山。
——太后和王上在西京已经安顿好,朝廷的功能也渐渐有所恢复,情况还算在预料之中。
相较于西京的安稳,秦川那边到是出了状况——曹参的身体情况似乎很不好!
家信没传去军中给他,反倒送来了白石山,让她怎么办?是给曹彧送信,打扰他的战事?还是引而不发,让他失去跟父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还是决定把家信传去军中——正事再要紧,是顶住,还是顶不住,都是他自己的事,父亲毕竟只有一个。
信是初五传去的东北,到腊月二十,他回来了,满身的尘污、瘦削的脸颊,可见这半个月来,他的日子有多难熬,要顾正事,还要担心父亲。
他对曹参也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介怀,或许正是因为自小少了父亲的陪伴,他才更加渴求父爱这种东西。
“有些事,不是等久了它就不会发生。”
他已经回来两天了,再不往秦川赶,恐怕真见不到曹参的面了。
“写完这封信就启程。”
曹彧正襟危坐,表情也如同这坐姿一般威严,他的确是没想到会收到父亲的病危消息,听到消息后,他一度觉得很不真实,父亲在他心里一直都是铁骨铮铮的存在,似乎永远都不会老,永远都是那个威目严肃、不苟言笑的面容,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所以在他生病后,他一直不太敢回去,怕看到他那枯槁的形容,更怕见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可以见识血肉横飞的场面,惟独这个场面不行。
“……”
樱或倚在门框上,望着他那威严的坐姿……做他这种男人真可悲,连伤心都不能表现出来,“行李都在马背上。”
他随时都可以启程。
他是傍晚离开的白石山——
五日后抵达的秦川,以这当中的路程来算,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日夜兼程,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到达。
“二爷回来了。”
秦侯府的老管家佝偻着腰,一路小跑的来到后院,进了正厅,小声附在曹景耳后道。
曹景一听弟弟回来了,赶紧起身进去内室。
内室只有两人,一个是坐在床边的老夫人秦氏,另一个则是躺在床上半昏迷的曹参。
“父亲,二弟回来了。”
曹景躬身凑近父亲的耳侧,小声道。
说也奇怪,已经昏迷快两天的曹参,听见次子回来的消息后,居然睁开了眼,“彧儿回来啦?”
略带欣喜的连说话都变得利索。
“是,刚到。”
曹景笑笑。
“在哪儿呢?”
曹参的视线四下张罗。
“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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