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轻的,重则……一个不小心,就跟张开似的,连命都没了。”
“你没吃?”
庞牧打量他几眼,问道。
“吃了一回,”
刘希后怕道,“那日醒来现睡在雪窝里,险些冻死,以后就不敢吃了。”
“可本官听说赵二公子惯爱逼人吃,”
庞牧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很有压迫感,“张开就是给他逼死的,怎么偏你没事儿?”
“小人冤枉啊!”
刘希虽然混账,可脑子却活泛,一听这话,冷汗刷的就下来了,磕头如捣蒜道,“其实那赵二公子只是爱折腾那些书生,像我们这些都不爱读书的,他反倒宽厚。
那张开也是自己想不开,明知赵二公子看上了一个书生,他偏给放走了,这才召了灾祸……”
庞牧和饶文举对视一眼,这话就跟两个乐妓的供词对上了。
“那书生姓什么?”
“好像是姓卫,”
刘希道,“说来,当日小人也在,”
他忽然嘿嘿笑了几声,有些猥琐道,“小模样儿确实挺可人疼……”
他这幅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混账!”
饶文举愤而拍案,“你既在现场,为何不制止!”
刘希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又熟练地磕头,撅着腚叫屈,“那赵二公子如此残暴,张开尚且给他逼死了,小人还有求于他,若贸然开口,焉有命在?”
廖无言到底是心疼无辜卷入其中的卫蓝,忍不住出言喝道“即便你当时畏惧,尚且有情可原,但为何不在事后报官?你此番作为与帮凶何异?”
刘希能做出花几千两银子给自己买官的事儿,也天生有几分无赖,当即理直气壮道“大人说得轻巧,当日就我们几个人在,若小人果然报了官,赵二公子岂会找不出来?那书生与小人非亲非故,小人何苦为他担这份风险?”
说罢,又偷眼看了他们几眼,小声嘀咕道“再说了,那些书生往日里自命清高,见了我压根儿连正眼都不瞧一眼,骂人都不带吐脏字儿的……如今,哼!”
所以,看着他们被引着堕落,我高兴!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里头的意思在场诸人都听明白了,心中同时泛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们只知人心险恶,却不曾想过,人心竟真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不怕把事实真相想的更坏一点或许赵二公子如此肆无忌惮的对读书人出手,或许当卫蓝苦苦挣扎的时候,这些围观者正是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
素来淡然的廖无言已经被气得浑身抖,憋了半天,只觉得用什么话来骂都无法形容的尽,最后也只哆哆嗦嗦的扔出去一句话
“衣冠禽兽。”
禽兽尚知遮羞,可这些人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洋洋自得,着实令人冷到骨子里。
虽然现在尚未定罪,但刘希直接就被怒不可遏的饶文举判了三十板子,打的下半身鲜血淋漓才被扔进大牢里等着。
当天夜里,谁也没睡着。
次日一大早,王公公来了。
一向笑呵呵不紧不慢的他此刻却显得有些着急,“两位大人,我带了个人过来,他手里头有些东西只怕与本案有干系,言明必要亲手交给庞大人。”
“什么人?”
庞牧顺口问道。
“他说他姓卫。”
一炷香后,晏骄带着大河匆匆赶到,车帘一掀,露出里头一张满是病容的憔悴的脸,然后下一刻,大河喉咙里就迸出一声激动的叫喊“蓝蓝!”
晏骄看向庞牧,“应该是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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