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只是这种情绪让我也不由自主恐慌起来。
“太虚观旧址不是当初妖魔进攻中原的时候就已经废弃了吗?现在的太虚弟子都在太古铜门附近驻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怎么是这种样子?”
我有些慌地问道。
“师妹何必如此委婉。”
之前最早出现的那个男弟子冷笑道,“这种样子?我们只是亡灵而已,若是师妹惧怕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没有!”
我急急摇头,“只是你们怎么会变成……变成亡灵?又为何在此处?”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惨烈:“为何会变成亡灵?哈!
原来现在的太虚弟子们,已经把我们全都遗忘了吗?我等乃太虚观兵宗弟子,当年妖魔大举入侵中原,只留我等在此浴血奋战。
却终是被玉玑子变作亡灵永生镇守此处……呵,这些年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们的往事,原来现在竟然已经无人记得了吗?”
我整个人都呆在那里,讷讷许久,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甚至连太虚观旧址的存在我也是刚从颜怀远口中听说的。
只是这人说的话实在是有太多疑点……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我不解地问,“这些年我们也在太古铜门浴血奋战,那些战亡的弟子,也没有一个人变成亡灵回来……呃……”
话说一半我就打住了,无比心虚地看向重渊。
我怎么忘了,自己身边就有个战死后又回来的家伙。
虽然重渊和他们明显不一样……
“你以为,我等是怨念不散才留在此处吗?”
那太虚弟子阴冷无比地说道,“我等……是被玉玑子他们活活变成亡灵的!
当年妖魔入侵太虚观,掳走了我们一批太虚弟子,他们将其余弟子生生炼做亡灵,并用药物让我们身体不腐。
他们以活着的弟子威胁我们,强迫我们守在这里,替他们抵御八大门派弟子的进攻……我们从来不畏惧死亡啊,作为兵宗弟子,为了太虚观战死沙场才是我等应去之处。
像这样不死不活地被迫为妖魔所用……”
他紧紧咬着牙,赤红了一双眼睛,再也没法说下去。
我怔怔望着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故事太过惨烈,仅仅是听着我都觉得自己的心缩成一团。
这些经历了全过程的太虚弟子……他们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周围的面孔,漠然的,忧郁的,都不是生者的模样。
然而他们在多年前,确确实实是和我一样的太虚弟子。
重渊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投靠妖魔?这么说,你们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就凭你们?”
之前曾经附在我身上的那个女弟子站在一边,她一手握着长剑甩出个剑花来,朝着重渊笑了笑:“我们不行吗?这小师妹嫩生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刚下山的笨蛋,身为太虚弟子,居然连灵兽都召唤不出来。
而这位师弟你虽然实力高强,可同为亡者,总不会站在她那边吧?”
重渊的回答是慢慢站了起来,一手举起了太和剑。
“我们并无恶意。”
他冷声道,“偶然叨扰,也只是想借用太虚观的传送阵法尽快赶到流光城去。
如今流光城正被妖魔鬼方占据,诸位同门若是有半分念及大荒百姓之苦,就速速让开去路。
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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